“沈岩怎么说?”
“他说他理解,人命关天,婚纱照可以改期。”陈朝颜把脸埋进双手,“但是他的生日也错过了。”
婚纱照又改了两个时间,都因为医院的工作脱不开身取消了。年底时,沈家父母按捺不住,打电话质问亲家婚事到底还办不办,一直拖着是什么意思。那个春节,两家人自订婚后头一回没有相互拜年。
“开年医院接到援疆任务,论资历论能力,我都必须来。总不能让五十来岁的老前辈过来吃苦。”
沈岩说等她,也帮她安抚了老人。
一等就是三年,等来的是她又一次无可奈何的失约。
姜南静静听完,提问:“你任务满期了,但要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是不是没有告诉他?”
所以沈岩按照原定的归期筹备婚礼,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我……不敢。”陈朝颜苦笑,“这些年,我一直在让他失望,渐渐的就害怕和他说话了,甚至害怕想起他。去年他来了一趟,我都不敢和他多相处。今天也是,说两句就吵起来。他觉得我心狠,我也这么觉得。”
她仰起苍白的面孔,问姜南:“你能理解吗?”
姜南点点头:“我也有个不敢靠近,但又很喜欢的人。因为对方太好了,所以连我的喜欢都像会对不起他。”
陈朝颜怔怔看着她,眼泪簌簌而落:“是我对不起他。”
姜南悄然退出,关上房门,给她和哭声留出一点空间。
回到厨房,发现玉孜曼大姐已经焦得火烧眉毛。
“是闹别扭了吧?到底为啥啊?刚才小伙子冲出去,那个莽劲好吓人,拦都拦不住。”玉孜曼大姐看着黑洞洞的窗外发愁,“只来过去年那一趟,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里?我让亲戚家的男人出门找了,怎么还没个消息?”
塔哈其镇不大,附近又没有沙漠戈壁,姜南倒不觉得一个成年男性会有危险。不过她还是陪着玉孜曼大姐在厨房里等消息,顺便满足了大姐的八卦之心。
“是我们耽误陈医生啊。”玉孜曼大姐懊恼地拍着大腿,“她今年都三十了,在我们镇上,生出来的第三个娃娃都会捣奶油了。小伙子一直等她也是不容易。哎哎,这可怎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