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菌剂,脑海中却掠过了另一张照片。
镜头拉远了很多,噪点像沙粒般浮在霍雁行的眉骨间。他半跪在戈壁公路旁,夹克领口被风吹得翻卷,右手拿着随身水壶,正在俯瞰着满地乱石。
当时他们刚认识不久,搭着红色解放车西出星星峡,在路边停车区休息——就是发现油耗子的那个停车区。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乱拍,偶尔一回头,觉得这个场景还算有趣。
至少人是真帅。
靠近后,才发现霍雁行温柔的眼神给了沙虎。
“它们能闻见三公里外的水源,”他后退时的脚步比对待地雷还谨慎,“但在莫贺延碛会艰难很多。”
当时姜南是这样回答的:“人类的善意比水珍贵。”
这些照片在淖毛湖分开时,她都发给了霍雁行。就像有艾力出镜的照片,也都发给了艾力,仅仅出于摄影师的好习惯。
她见过那几天艾力在朋友圈里变着花样炫照片,却从没刷到过霍雁行的。
没想到,十几天后,还能从陌生人的口中听说那些照片。
热火朝天的搬运工作结束后,海依尔古丽还给她看了那张沙虎饮水的照片,不过是有人翻拍了发在她手机上的。
耐不住这样执着的追问,姜南只能点头:“是他。”
“我就知道!”海依尔古丽洋洋得意,“霍哥看上去很凶,其实是个温柔的好人!”
“哦,他的确是个好人。”
姜南用网络玩梗的腔调附和,冷淡地垂下睫毛。眼前却晃过那张熟悉面孔,是从后视镜里映出的侧脸,下颌线像天山雪峰般冷硬,淡漠的眼神仿佛视车窗外一切如无物。
有时这人却会突然放慢车速,让举起相机的她有足够时间抓拍,仿佛知道怎样的景色,会让她克制不住跃跃欲试的心思。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随手一指手机屏幕:“这是你们雪豹快线的办公室?”
原版照片被打印放大,挂在某面墙上。旁边的窗户上隐约还有个模糊的侧影。影子的身高让姜南只能联想到一个人。
“对。”海依尔古丽笑着点头,“虽然我从来都没去过,不过我知道,从前那面墙上挂着的一只骆驼。我们维吾尔人有句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