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汹汹推门而入的是个中年男人,戴着鸭舌帽,蹬着旅游鞋,一口南方口音的普通话,很明显是位游客。
工作人员一脸头疼:“刘先生你怎么又来了?上次就同你解释过……”
“解释什么?你们挂的照片就是错的,那根本不是张秀梅!”
“我们的照片要么是群众捐献的,要么是档案里的,有来源有凭证。”工作人员努力把刘先生朝外带,“你说照片弄错了,也得有证据。”
“我就是证据!”
刘先生甩开工作人员,冲过来:“两位评评理,张秀梅是我亲妈,照片里的人是不是她,我还能不认识?”
倪女士抬了抬眼皮:“江北后生,有事慢慢讲。勿要喉咙嚯响,赛过城隍庙里格鹩哥。”
刘先生擦了把额上的汗,从头讲起。
“我叫刘志新,志在新疆的‘志新’。我妈叫张秀梅,1966年从江苏镇江来柴窝堡,在这里植树造林了十五年。我就是在柴窝堡这里出生的,这边过去第三间展室,那个婚房,就是我爸妈当年住过的。也没住多久,那会儿条件艰苦,收拾出一间敞亮的,谁结婚谁就住几天。”
跟随父母离开新疆时,刘志新只有四五岁,对柴窝堡没什么印象。倒是父母时不时会提起在新疆的日子,尤其是他妈张秀梅。
“她总是念叨这里的天有多蓝,风有多大,还牵挂她种的那些树能不能抗住风沙。我爸就笑,说惦记就回去看看呗,他也惦记柴窝堡湖里的鱼,那么长一尾,炊事班一锅都炖不下。”
可惜那时候两人都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忙得团团转,抽不出时间坐几天几夜的火车回来看看。
“估计是年轻时吃苦太多,两个人身体都不好。我妈回镇江第七年就走了,那会儿我刚小学毕业。她临走前还惦记着要回新疆看一眼。”
说到这里,刘志新的眼眶微微泛红,工作人员也别开了脸。
“我爸去年走的,临走前又提起我妈走的时候。我这个儿子没出息,又没考上大学,又没赚到大钱,爹妈的遗愿总要想办法实现。这一趟来新疆,就是替他们故地重游来了。”
看见这里成了红色景区,保留了许多当年的生活场景和旧物,刘志新原本很高兴。直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