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展室里看见一张老照片。说明是‘张秀梅同志,1972年的植树劳模’,照片上的姑娘却有一张陌生的脸。
“那绝对不是我妈!”刘志新打开皮夹,抽出一张老照片,“这个才是我妈。前两天发现了问题,我就找了景区领导,也把我妈的照片扫描给他们了。为什么不换?”
背包从身后滑到他腰侧,他用力拍拍:“不相信?我爸妈的知青证我是带上的,还有我妈当年劳模奖励的笔记本。柴窝堡一共265名知青,有几个叫张秀梅又在72年当过模范?你们不解决这个问题,我就一直向上面反应!纪念知青的地方一点不尊重知青!”
工作人员摊手:“刘先生,就算我们搞错了,你照片上真是张秀梅同志,这照片也没法用啊。”
姜南凑过去看照片,发现这张拍摄于五十年前的照片实在是过于残旧。相片发黄褪色,还有明显的折痕和白斑。
年轻的姑娘扛着坎土曼,扬起的脸恰好被折痕穿过,变成一团模糊的笑意,右半身更是糊成灰雾,唯有背景布上的红太阳和天安门依稀可见。
“要换也是换张清楚的照片来么。”倪女士公平地说,“这张照片挂上去,你姆妈也要嫌不漂亮的。”
“清楚的我也给了,他们不要。”
“我们这里是知青生活展区,当然是要放知青时代的照片。”工作人员连忙叫屈,“你不能拿后来的生活照来用呀。”
“我要是有其他的,还能不拿出来?”刘志新咬牙,“我妈走得走,就没留下多少照片。九十年代家里遭过火灾,老相册都烧没了。我手头就几张照片,还是从亲戚朋友那里要来的。”
他小心翼翼摸了摸旧照片的边角,把它翻过来。
相片背后的蓝黑墨水微微洇开,字迹却娟秀如昔:柴窝堡知青林,1972,表彰留念赠三哥,祝共同进步。
“这张是当年我妈寄给我小舅的。从新疆到镇江,信走了一个多月,在路上还折皱了。”刘志新摇头叹气,“能当上劳模,她是有多高兴哇。要是她有魂儿,回来一看……”
工作人员也叹气:“这么高兴的事,要是多拍几张照该多好,我们都不为难。”
“那时候要拍照可没有现在这样随随便便。”倪女士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