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自己崩溃的情绪,他们似乎已经走了好长时间了,但他们又似乎根本没走,还在那里,还在秦淮河畔,还在梦中呓语。
“你知道那个时候,为什么你拿不出一分钱但是医院还是给你提供药了吗?”
我怔忡,原本已经准备好的犀利的打算冷嘲热讽的表情在一瞬间龟裂。
我看向沈译,他却迟迟没有说话的打算,看着我的眸底掀起焦急的神色,他的嘴角竟然缓慢地绽出一抹弧度。
君如杨柳三月新。
我看他这个架势便明白如果我不问他就不会说,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问:“为什么?”
“因为药是私人的,除了脑癌专家这一层身份, 其实我还是配药师。”
他这样一说我便恍然明白,不由心寒——原来他那时那么好心地给我拿药,感情是把我当作私人的试药品。如果他配的药有问题怎么办?
我不敢再想下去。
他看我的表情便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这话说的听上去像是在为自己找借口,但根本就没有令人信服的资格:“其实我本来不想和你说的,但是,你现在这个态度,真的,治疗很困难……”
“然后呢?”我真想恶言恶语地告诉他如果他不把这档子事说出来可能我还会对这个腌臜的社会抱有希望。
“是你那个朋友主动求我的……姓时,她告诉我说她命不久矣,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离开这世间,她的器官可以留给我做研究。”
我愣了。
—
沈译是南京颇负盛名的外科医生。
染血的白色衣裳可以堆满一个柜子,做过的手术早已数不胜数,在这个利欲熏心且冷漠如茶的世界,年少有为的他早已看透一切。
直到那天一个满脸泪水的女人跪在他面前,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年纪,手上却已经布满了茧。她的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哽咽着恳求:“沈医生,我求求你给她一次机会吧,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她还年轻,她不可以死……”
脑癌并不是无药可医,况且监狱那个肩膀羸弱的女人还是早期,治疗成功肯定是有希望的。
但是她没钱。
轻飘飘的一句“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