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的话徘徊在脑中久久不去。
馥之深吸一口气,心中已经平复少许。摸摸脸上,果然是热得烫手。她看看四周,想起自己方才的失态,又不禁懊恼。自己一向镇定,何以如此不自持……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馥之回头,却见顾昀已经来到,身形遮住了天边投来的晖光,面前一暗。
两相照面,馥之的脸再度烧起,却望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再躲开。
顾昀亦不出声,看着馥之,伸出一只手来。指间,一根银针细长光洁。
馥之愣了愣,片刻,伸手接过。
“我不欲唐突,也不愿教你难为。”只听他开口道,声音低缓,却带着些生硬。他注视着馥之,夕阳光照将他颊边的轮廓染得炽红,“我后日再来,你若觉善,媒人便可至姚博士府上。”
馥之脸庞上仍热气蒸腾,没有说话。
顾昀站立片刻,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晚风从院中缓缓吹入,姚虔穿着宽敞的衣衫,斜坐在案前看着书简。
他抬眼,馥之在药柜前将配好的药材细细捣研,却只低头将石杵磨着,许久也不见添药。
“女君。”未几,戚氏从门外进来,“庖人问你药可配好了?”
馥之回神,忙应了一声。随后,将臼里的药末倾出,又加上几味,用纸包起。
姚虔看看拿药离开的戚氏,又看看馥之,片刻,伸手拿过案上的水盏,却发现空了。
他正欲去取水罐,馥之瞥见,忙起身过来,“我来。”姚虔微笑,看着馥之为他斟好水,端起起水盏喝一口,缓缓道:“馥之,何事虑心?”
馥之愣了愣,抬起头。
姚虔扬眉看她。
馥之笑笑,“无事。”说着,却转开视线,将一旁的几册书简拿起来整理。
姚虔莞尔,亦不追问,继续看书。
“叔父。”过了会,却听馥之出声唤道。
姚虔抬眼。
只见馥之望着他,想了想,问:“叔父当年如何识得大司马?”
姚虔一讶,笑起来,道:“那时我随你父亲远游至京中,不久便得以结识大司马。”
馥之颔首。京中之人对名士的追捧,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