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姊姊?”小窦夫人异样地望着她。
窦夫人深深吸口气,面上神色稍整,“妹妹亦是过来人,当知晓在这宫中,从无运气之说,亦从无必然之事。”她目光幽远,“若无窦氏支撑在后,别说只是得孕,便是已诞下了十个皇子,也换不来一个后位。”
小窦夫人知道她与大往来不少,听到这话,不禁凝神。
窦夫人笑笑,“且看太后,还有宫中的其他夫人妃嫔,谁人是好相与的?阿姊立后之日,还有各家选入的十几名女子,皆年轻貌美之人。妹妹可细想,这后位虽贵,却何人坐得安稳?”
一番话触到小窦夫人心底的酸苦,她僵硬地笑了笑,嘴上却不敢附和,只道:“阿姊贤德昭著,必能……”
话音未落,一双手忽然用力握在她的肩膀上,她吃惊抬头。
“妹妹谨记,在这宫中,祸福不过旦夕之间。”窦夫人看着她,面色肃然,双眸明亮,“纵是为后,我可依靠的也不过妹妹而已,唯荣辱并进才是。”
她力气甚足,手指深深掐在小窦夫人的肩头,隐隐作痛。
小窦夫人望着她,只觉那眼中的光芒似包含着某些东西,教她畏惧,却又教她兴奋不已。
好一会,她颔首,低声道:“妹妹全听阿姊的。”
夜色渐深,姚嫣仍坐在灯下,手中拿着一卷女训,看了许久,却一页也未翻。
灯光投在上面密密的字上,稍稍眯起眼睛便只见黑黑一片。心中生出些倦意,姚嫣将书放在案上,低低地打了个哈欠。
未几,门发出一声轻响,郑氏走了进来。
“就知你未睡。”她看到姚嫣,笑了笑,走到她身旁,将一碗羹汤轻轻放在案上。
姚嫣笑笑,拿起汤匙,低头喝了起来。
郑氏拿起案上的女训,翻了几页,笑笑,道:“识些大概就好,女儿家,何必迫得太紧?”
“若背不出,可要受罚。”姚嫣缓缓地说。
郑氏看看她,只见她低着头,露出雪白的脖颈,动作不紧不慢。明明还是那般女儿模样,细长的眉梢下,却似多了几分雍容的风情。
究竟是长大了。郑氏心中道,夹着些说不清的感叹,似喜似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