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雅致的馨香传来,大长公主身披一袭雪白的狐裘,丰姿绰约地出现在面前。
“姑母。”王宓面上露出微笑,起身向大长公主端正一礼。
“阿宓。”大长公主看着她,笑意盈盈。
待入席坐下,王宓望着大长公主身上的狐裘,称赞道:“姑母今日甚美哩。”
大长公主看看身上,笑了笑,“人老了,只好凭些金贵之物充充场面。”
王宓闻言,掩口而笑,“姑母总爱打趣。”
宫人端来茶壶,将二人面前的茶盏斟满茶汤。
王宓垂眸看着案上,茶汤上转着细微的白沫,热气蒸腾。抬眼,却见大长公主正看着她。
心中微微一撞,王宓不自然地转开目光。
“阿宓今日气色甚差呢。”大长公主的声音轻轻传来。
王宓一怔,抬起头。
大长公主仍微笑,伸出柔荑的长指,轻轻触在玉质般的盏沿上,“许多日夜不曾安寝了,可对?”
那目光透彻,似乎能将她的心思通通看去。
王宓手中沁出一层冷腻。
“姑母此言何意?”王宓弯弯唇角,掩饰地低头饮茶。
大长公主却轻笑起来,声音和蔼,“阿宓今日强颜来此,却不知这亭下,谁人真的以为陛下安好?”
盏中的茶水漾起,王宓突然站起身来。
“姑母这是何意!”她蹙眉道。
大长公主却仍不紧不慢,唇含浅笑,“我是何意阿宓岂不知晓。阿宓,我且问你,陛下这般状况,太医已然束手无策,若有一人救得他,你可愿试?”
话音入耳,王宓睁大眼睛,望着大长公主,将信将疑。
片刻,她忽而一笑,“姑母若有良医,何不荐与太后或太医署?”
大长公主面色平静,直视她,“阿宓此话不差,以阿宓之见,待太医署允得外人外人医治陛下,须得几时?太后可欲见我?”
王宓盯着她,抿唇不语,目光纠杂。
夜色浓浓,马车辚辚走在京城街道上,寂静之中,车轮声尤为响亮。馥之一身宫侍装扮,静静地望向外面。透过细竹编就的车帏,只见大路上空无一人,唯有车外的琉璃灯火光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