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机阁密探单膝触地:“王翦这次学乖了,所有军情都用三重暗码封锁,连信鸽脚环都裹了铅皮……”
君王摆手屏退众人,独留恶来张文远二将。忽然抓起案上舆图轻笑:“可知何谓天机?此营便是孤掌中观天下的千里镜!”待亲卫退至殿外,却见屏风后转出个窈窕身影。
武曌裹着墨狐大氅款步而来,鬓间金步摇在烛火中摇曳生辉:“公子白日里五城换美人的豪举,传得苍狼国街巷皆知呢。”
林川拇指暗抵剑鞘机簧,面上却笑得春风和煦:“美人既入苍狼宫,何苦来探孤这粗陋行辕?”
“若妾身说……”武曌素手轻解颈间丝绦,雪色裘衣顺着肩头滑落半寸:“愿作乾王榻上宾呢?”玉雕般的锁骨在宫灯下泛着莹光,眸光却如淬毒匕首般锋利。
林川指尖轻叩案几,金错刀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魏王刚送来和亲国书,姑娘这盘桃花羹,孤怕是消受不起。”玉盏被推至案边,琥珀色的汤汁泛起涟漪。
武则天眼尾泛起薄红,缠枝牡丹纹的广袖拂过青铜兽炉。袅袅青烟中,她看着眼前这个连眼角余光都不曾施舍的男人。
长安城里多少王孙公子为博她一笑掷千金,偏生这乾宫之主将她的倾世之姿视作草芥。
“君上慎言。”恶来的玄铁戟在地砖上撞出火星。林川抬手止住近卫,玄色衮服掠过殿中十二道蟠龙柱,玉组佩撞击声清脆如碎冰。
他不必回头也知道,那双丹凤眼里此刻必然淬着毒,就像三日前在渭水边,她袖中暗藏的淬毒银针。
“韩子桓。”尖利的呼喊撕破殿内沉寂。
武则天扯断腰间双鱼玉佩,羊脂玉碎成齑粉:“你既要与苍狼国联姻,何故在骊山救我性命。”
鎏金博山炉轰然倾倒,沉香木灰烬漫过织金地毯。
林川转身时,佩剑已出鞘三寸。寒光映出女子脖颈间淡青色血脉:“上月这般直呼孤名的楚使,首级正在函谷关悬着。”
他忽然逼近两步,剑柄托起美人下颌,“魏赫若知他的准王妃在此,你说这盘棋该怎么下?”
武则天忽然轻笑,染着蔻丹的指尖划过剑刃:“妾身既能解君上骊山之围,自有法子让苍狼国改姓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