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错踉跄着突出重围,回望只剩百余亲卫的残兵,悲怆跪地:“末将有负王上重托……”话音未落,山道间忽现白袍身影。
陈庆之策马横槊,苍白的脸上浮起笑意:“将军既知愧对荒王,何不就此自决?”
数百白袍军士手中劲弩齐举,寒光映得山岩森然。
“陈庆之。”司马错目眦欲裂,正要拔剑相搏,却闻后方传来战马嘶鸣。
魏章、王龁率部突至,眼见就要撕开包围。
千钧一发之际,赤色战旗自天而降,李存孝单骑突至,毕挝南月枪尖寒芒乍现如电。众人尚未回神,王龁首级已飞落尘埃。
“此路不通。”李存孝横枪立马,战袍上的血珠顺着枪尖滴落。
魏章手中长枪不住颤抖,身后士卒竟无一人敢上前半步。
陈庆之趁机高呼:“司马将军,乾王求贤若渴,何不……”
“住口。”司马错猛然折断肩上箭杆,染血战剑直指敌阵,“纵是病弱书生,也要你陪葬九泉。”话音未落,数百死士随他冲入敌阵。
白袍军如银浪翻涌,刀光剑影间,司马错连破七重防线,却在第八重盾阵前轰然倒地,三支弩箭透胸而过,血染黄土。
陈庆之策马上前,望着那双至死圆睁的怒目,轻叹道:“厚葬之。”
斜阳将白袍染作赤金,战场余烬随风飘散。
血色残阳下,司马错战甲破碎,发丝凌乱地贴着脸颊,每走一步都渗出暗红血水,在黄土上拖出蜿蜒痕迹。
他充血的双眼仍死死盯着敌阵中的银甲统帅,手中断剑发出不甘的嗡鸣。
“放肆。”召虎张弓如满月,铁矢破空穿透司马错右膝。
这位荒国骁将踉跄跪地,额角青筋暴起却不肯倒下,齿缝间迸出沙哑嘶吼:“陈庆之。”
“护住将军。”荒军残部中爆出悲鸣,十余名浑身浴血的士卒突入重围。
刀光剑影间,乾军矛尖捅穿某个替死鬼的胸膛,脏器碎片溅在司马错染血的战靴上。
他颤抖着握紧剑柄,忽觉脖颈处泛起刺骨寒意,那是死神镰刀擦过的错觉。
城楼上,陈庆之捻着灰白短须轻叹:“给司马将军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