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王先鹏在水库坝下摸了螺蛳后沿着河边走回家。
快走到家时,王先鹏几步快跑想快些回去,跑着跑着,就跑到一棵树下吐了出来。
养鸭棚边腥臭的气味闷头刺鼻,王先骏当时屏住了呼吸,不敢吸气。
张伯靠着养鸭来养家糊口,以此为生计,但前几年发了一场鸭子瘟。
那天,张伯照常赶着一群鸭子去河对面的草荡里,回来的时候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鸭子到了对面的草荡,不过一两个小时,一只、两只,三只都变得呆滞,接着发瘟症的鸭子越来越多,带不回去,救不回来了。
那一次,张伯哭他“老婆本”都赔光了,拍着大腿哭天喊地,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再后来,张伯养的鸭子就少了,只养一些自己吃,供给熟人买,不敢再多养。
一听到王先骏是来买小鸭仔的,张伯脸上笑容热情:“先骏啊,我带你去里面的鸭棚看,我那有一窝刚出几天的小鸭仔,本来是打算自己留下来养的,要是别人来,我都不带他去看那一窝。”
鸭棚外面张伯常用竹扫帚扫地,露出灰白硬土地,地面没有一根草。
这窝小鸭仔果然如张伯说的,个个油光水滑,精神头十足,人一靠近,便呷呷叫唤。
王苗睁圆眼睛,看着那毛茸茸的小鸭仔,自告奋勇由她来挑选。
她半边身子悬在小鸭仔上空,脑袋离它们越来越近,小鸭仔挤成一团往角落里退去。
没过一会儿,王苗赶着六只小鸭仔往家里走。
小鸭仔摇摇摆摆地走在最前,王苗在后面张开双手赶着,王先骏跟在最后。
一排排回到家,王先骏拿来修房子剩下的一些红色油漆,画记小鸡仔和小鸭仔的左边翅膀。
这油漆只能留在小鸡仔身上,小鸭仔不久后一下水,时间长了颜色就会褪去,那时候再在鸭掌上系根布条。
他们家一直这么标记养的鸡鸭,附近的人有用剪刀在鸭掌内蹼上剪一个口子的,还有剪去鸡爪半根指头的,各家的鸡鸭都有不同记号,各自都能分得清。
张伯有一门绝活,便是用小刀在鸭子的尖嘴上轻轻一划,便能画出一个记号,从小鸭变成老鸭,那记号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