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追问,更没必要反驳和奚落。
他们心里明镜似的,只是有些话碍于尊严和面子,说不出口罢了。
姜杏招手,让人换一壶热茶过来。
贺凌低头,把玩着白底粉花的骨瓷茶杯,莫名想起那个肤若凝脂,犹如手中细瓷一般的人儿。
万水千山,他一路追过来了,如今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他心头的焦躁和急迫,没人能诉。
可是,他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越是慌乱,越容易出错。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大道理他都懂。
可他还是决定孤注一掷。
“大嫂放心,我心里有数。总归我这辈子是追定她了,不管她身在何处,也不管她身份如何,亦或她嫁人生子,我必定要跟着她的。”
糙汉抬眸,笑容比黄连苦涩。
“我以前从不知道自己内心是怎么想的,可自从她离开之后,我便觉得,也许这辈子她便是我的宿命,我该她的,欠她的,一辈子也还不完。反正一辈子那么长,慢慢还,拿命还,总归都是她的。”
大字不识半筐的糙汉,却还有如此细腻的内心。
这番话让姜杏大受震撼,望着贺咫,心头被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笼罩。
最后只化为一声叹息。
也许这就是世人口中的孽缘。
身陷其中,因为不甘,因为执念,因为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傻气,甘愿拿命做赌。
他们是怨侣,却又深情;在一起时三天两头闹别扭,不见两人之间有一丝温情;可一旦分开,又像是彼此谁也离不开谁,像磁铁一般,拼了命地往一块吸。
韩仪乔虽没直白说过什么,可姜杏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她心里也记挂着贺凌。只是这份记挂,因为爱还是因为恨,无人得知。
可是结局呢?
韩仪乔以后可是要去和亲的。
贺凌这番孽海深情,又如何去抵抗皇命?
姜杏头都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