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乔耳朵边不停地聒噪。
韩仪乔茫然枯坐,只偶尔通过侧帘的缝隙,往外瞧上一眼。
路越走越颠簸,路旁的景色越走越荒凉。
从京城到柔然,需要十几天才能到。
贺凌会选在哪一天来救她呢?
韩仪乔想着想着,不由心头雀跃,把聒噪的冬秀撵去后面的马车,防止贺凌来时,被那丫头撞破。
一颗心悬在嗓子眼,从日出到日落,又从日落到日出。
整整十天,毫无动静。
韩仪乔渐渐丧失了希望,大约他不会来救自己了。
想一想也理解,贺凌不过是个普通人,即便从过军打过仗,也只能说功夫强一些。
他一介白衣,没有半分官职在身,想要阻拦郡主和亲,简直痴人说梦。
他拿什么阻拦?
无权无势又没银子,单凭他一副坚硬如铁的躯壳吗?
为了她丢掉性命,不值得。
韩仪乔认清了现实,放下希望,整个人又呈现出一种淡淡的死感。
生与死,对她来说,已经没有区别了。
第十一日这天傍晚,送亲队伍投宿驿站。
此地处于边关,跨过那道线,便进入了柔然汗国境内。
山高皇帝远的不毛之地,听闻来了位郡主,众百姓纷纷跑出来围观,差点引起骚乱。
护卫们驱赶人群,护送韩仪乔进入二楼最奢华的客房。
洗漱过后,简单用了晚饭,韩仪乔把冬秀打发走,关上房门躺在床上静静地等着,就像此前的每一晚那样。
一直等到三更鼓响,依旧没有一丝动静,就在她翻身准备安睡的时候,窗口传来“啪嗒”一声细响。
紧接着,有人拨开插销,从窗户跳了进来。
韩仪乔瞬间清醒,噌一下坐起来,光着脚下床迎了过去。
果然是他。
贺凌依旧是那副夜行衣,黑纱遮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二十日不见,他消瘦了一圈,可眼睛却比以前更黑更亮。
“你怎么才来。”韩仪乔抱怨着,毫不犹豫扑了过去。
贺凌把人接住,无声笑了起来,用力回抱了她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