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就遭了贼,掌柜的裤腰带莫名断成三截。
月上柳梢头,方七杀揣着卦钱晃进天上人间。刚掀开珠帘,就见白日那熊妖搂着魔族琴师拼酒,桌上歪七扭八倒着七八个空坛。\"方半仙真神了!\"熊妖大着舌头嚷嚷,\"老子今儿喝了嗝整整九坛!\"龟公黑着脸在账本记下:损坏琉璃盏两只,赔钱。
\"老规矩。\"方七杀往柜台拍出一块中品灵石。僵尸掌柜眼皮一翻,柜底飞出坛贴着\"醉\"字的陈酿——正是他的最爱醉生梦死。阿茫熟门熟路蹿上房梁,跟守夜的猫妖抢鱼干吃。
台子上正演着新排的戏码:人族书生与魔族郡主在擂台上抛绣球。那绣球被剑气削成九九八十一瓣,每瓣都裹着句酸诗。台下看客们起哄着往台上扔定情信物,方七杀接住个砸偏的同心结,发现线头打着平安扣。
\"方道友又发善心了?\"芷烟拎着焦尾琴斜倚过来,发间别着前日某位妖族公子的鳞片信物。她指尖划过酒坛封泥,霜花在坛口凝成个小八卦:\"奴家观你今日卦象,宜醉不宜醒。\"话音未落,二楼突然摔下个锦袍公子——正是白日想强测姻缘的涂山小狐狸。
方七杀仰头饮尽残酒,望着满堂交织的灵气出神。鲛人歌姬的银发缠着羽族舞娘的彩翎,魔族修士的紫焰烤着人族剑修的叫花鸡。柜台后突然传来脆响,阿茫这傻狗把存酒的玉壶撞了个窟窿,陈酿汩汩流出,在地上汇成个歪扭的\"乐\"字。
打更声起时,方七杀拎着空坛往卦摊晃。路过城隍庙,见白日那老丈正把偷来的米撒给野猫,柴刀别在后腰像柄锈迹斑斑的剑。阿茫突然蹿出去追自己的尾巴,惊起满树栖息的青鸟——那些鸟展着未醒梦境的翅膀掠过卦旗,赶着找地睡个回笼觉,以续上那尚未完成的梦想。旗面上\"铁口直断\"四个字在月光下淌着水纹,仿佛是那迷茫彷徨来测命的凡人未干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