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蛊坛。坛内泡着七颗心脏,其中一颗还只有半拳大小,分明是个稚童。雷火焚尽污秽时,他仿佛听见有人在云端叹息。
东方既白,七个蛊农的断腕处开始渗血。方七杀留在他们体内的雷种,足够支撑七日脚程。阿茫冲着猿日国方向连吠七声,每声都震碎只企图追踪的蛊虫。而青州边境的村子里,从此多了个单手农人返乡的传说。
暴雨劈开云层那夜,方七杀正被七名血煞门长老困在落雷崖。阿茫的尾巴毛焦了三撮,狗爪下还踩着半截蛊笛。第七道劫雷劈中崖顶老松时,他忽然看清雷光中跃动的轨迹——那些枝杈般分岔的紫电,竟暗合九宫遁甲之数。
\"坎位三步!\"他拎着阿茫后颈暴退,原先立足处被雷火炸出深坑。蛊虫在雷光里现出真形,竟如冰雹般簌簌坠落。方七杀踏着满地焦虫残骸,忽然想起当年在白玉京看孩童跳格子——那些歪扭的炭笔线,与此刻雷纹何等相似。
三日后阴雨绵绵,方七杀蹲在溪边看蚂蚁渡河。阿茫扑棱耳朵抖落水珠,惊散蚁群又聚拢。当第十七只蚂蚁攀上枯枝时,他指尖雷光忽闪——电弧竟在叶片间折跃七次,快过最机敏的雨燕。
血煞门追兵杀到时,他正在烤山鸡。领头长老的化血幡刚罩下,方七杀忽然化作雷光消失。再出现时已在三百丈外断桥上,手中鸡腿还冒着热气。阿茫趁机叼走那人腰间蛊囊,狗牙咬破的缺口正巧是个雷纹。
谷雨那夜雷暴最盛,方七杀赤足站在峰顶。紫电如蛟龙缠身,他却见雷霆间隙藏着道玄妙空当——恰似卦摊布幡被风掀起的刹那。当第九十九道天雷擦肩而过时,他忽然纵身跃入雷网。
阿茫的狗眼被强光刺出泪花,再睁眼时主人已出现在云层之上。方七杀的青衫焦了大半,掌心却攥着缕凝成实质的雷髓。他望向百里外血煞门分舵的灯火,身形忽散作万千电弧——瞬息间横跨七座山头,所过处蛊虫尽成飞灰。
\"该叫什么呢?\"方七杀擦拭着雷纹木簪,这是用劫雷劈焦的桃木所制。阿茫叼来片枫叶,叶脉恰似雷遁轨迹。他忽然想起二十多年前楚云河说过的典故:\"列子御风,旬有五日而后返\"
狗爪突然拍在\"旬\"字上,金瞳瞪得滚圆。方七杀大笑掷簪,雷光在空中刻下\"九宵雷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