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左如今还有些晃神。
再是不舍的道别,最后终归要回到彼此珍重,各归来路。哪怕是仙门最厉害的大师兄,哪怕是似风城骨头最硬的司使,也逃不过这一遭……
马蹄慢慢踏在新落地的松软的雪里,她呼吸间重新冒出白气,睫毛也再度凝起清霜,和过去那些他未曾出现过的冬日并无区别。
但她心里清楚,怎么会没有区别呢?
她想起当年左蹊收她为义女的时候曾说:“来路已是过往,你只需记得自己如今该为谁效力。”
然后,她有了一个新名字:左如今。
这名字像是刻在她身上的墨刑,时时刻刻提醒她认清自己的身份。她当然清楚自己该为谁效力,却总是忍不住想要再回头看一眼。那来路上不只是她自己的脚印,还有很多尚未走出来的曾经的她。
包括方循礼和方知义在内,所有人都在劝她小心谨慎,只有连顾说:你做的没错。
左如今心里明白,连顾经历的太少,心又太善,他对是非曲直的判断总会比其他人更简单些。
若是换作从前,她或许也会摆出一副圆滑老练的模样笑这人太过天真,包括那个跪在偏殿中死不低头的自己,也是同样无可救药。
可她刚刚发现,人终究骗不过自己,那两滴不请自来的眼泪,把她这些年低头做狗的“诚意”冲得干干净净……
雪停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她回到家,在门口正遇上一个送帖子的人,看衣着,是护城军的人。
她直接拿过来打开,“迎风楼?”
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呢?
那人陪着笑,“我家统领说,上次请司使去迎风楼赴宴,您有事耽搁了,故而明晚想再请您一次。”
“哦……”
左如今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个茬儿,只不过,她接了帖子后隔天就跪到偏殿去了,把方执仁的宴请忘得一干二净。
“还有两日就是无定堂终选了,你家统领在这个节骨眼上又想起欠我一顿饭了?”
“我家统领一直惦记此事,怎奈司使您公务繁忙,今日才终于找到机会,还望司使莫要推辞。”
司使大人看看他,“护城军里还有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