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落魄,也还剩下一点撑着精神的东西,哪怕被人换了皮囊,换了血肉,至少骨头还是自己的。但此刻,骨头也被砸得稀碎,在她身体里一寸寸化作齑粉了。
她像一具行尸走肉般坐在那儿,慕川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清……
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她才算回过神来。
慕川过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左临星没见过的人。那人凑在慕川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便很快离去了。
慕川站在原地,似乎斟酌了一会儿,然后又回到左临星床前,“想不想出去走走?”
左临星的目光慢慢看向他,声音里带着一股无知无觉的麻木,“昨日不是刚刚去过似风城吗?”
“这次不是似风城,是披花谷。”
此言一出,她呆滞的瞳仁控制不住的缩了一下,却恰好被慕川看在眼里,旋即笑了,“看来蝉露想去。”
左临星不得不承认,她方才近乎生无可恋的死寂硬生生被“披花谷”这三个字碾出一点动静来。
在她苦苦挣扎的这些日子里,她暗暗痛恨过很多人。第一是蚀月族,第二是她那为了玉佩舍弃了她的父亲,第三,便是披花谷柳既安。
若不是因为柳既安用自己做赌,自己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境遇。
她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既然自己已经是蝉露的身份,那不如借着这个身份去宰了柳既安,一切罪责归于蚀月族。永远不会有人想到,持刀杀人的女刺客会是那个柔弱可欺的似风城小公主……
“要我去披花谷做什么?”
“披花谷中有一处流烟泽,内藏奇花异草无数,平素外人是无法靠近的。但我方才接到消息,七日之后,披花谷要在流烟泽外做一场隐秘的祭祀,我要你过去,趁机盗取流烟泽中的灵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