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从椅子上站起来。
“叶枝。”她叫门外的叶枝。
叶枝立刻跑进来,见到此情此景也是一惊,上前去扶已经跪在地上的刘显人。
刘显人甩开叶枝的手,甚至苛责叶枝:“你怎可在格格面前如此无礼!”
叶枝犯糊涂,十分不解的看向锦徽,这哪跟哪啊。
最后还是叫来丁叔,用很大的力气将刘显人拽起来。
当天的课是上不了了,易舷回来听到今天这么一出戏,没有神情变动走去锦徽的书房。
锦徽站在桌后俯身画画,不知道是心情不好还是手生不顺,所画之物不得她心,地上已经扔了好几张废纸。
易舷随手关上门,走到桌前看到桌上还放着一幅完整的画作,红色印章上是载和的名字。
画上非山川墨水,非花鸟鱼虫。
画上是巨石凌乱,是风声鹤唳,是孤身萧条,是满目苍夷。
易舷握住锦徽颤抖的手腕,阻止她继续画下去。
她在临摹他兄长的画作,怎么也临摹不出他的一分悲凉意。
锦徽的手停下来,如梦初醒一般在悲伤中抽出了神。
“允谋……”
易舷拿掉她手心里的笔,带她坐到旁边的小榻上。
这个小榻与覃城督军府和畅园中的小榻很相似,是给锦徽布置书房时候特意搬来的。
只因为那时锦徽随意说了一句:“小榻好啊,可以晒字画嗑瓜子还可以午睡小憩。”
锦徽现在不需要做那些,她的心口疼,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载和与载凡痛疾一生的悲伤源于姓氏带给他们耻辱。锦徽悲其所痛,与两位哥哥一样对腐朽厌恶,对旧时代不耻,对新时代下守着过往荣耀怀抱春秋大梦的人的不解。
她见过落日前的王朝,见过那个小孩子的局促不安,见过跪在地上祈祷上苍的老朽身躯。
现在有一个老者跪在她面前称呼她为“格格”,他的神情与宣统元年那群人极为相像。
她不是过去的救世主,她只是当下凡间人。
她不需要跪拜,她只要平视。
锦徽呜咽了几声,眼泪被她憋了回去。
最近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