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的锦徽轻而易举得到罗尔的道歉。
致歉来得如此轻飘飘。真应了那句话,只要身居高位什么话都能听到。
锦徽现在只关心眼前事:“罗尔先生可以怀疑我对金台女高的目的,这是你的自由。但是你不能阻止我对一所即将消失的学校施以援手。”
“我今日来是想与罗尔先生提前说好,捐赠协议签署日定在下周一,如果可以你感兴趣,欢迎前去观礼。”
罗尔对锦徽已经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
满清的权贵,易舷的太太,有名的富贵格格。这几个身份叠加在一起,足够让罗尔在内的其他各国租界公使高看一眼。
与阻止锦徽相比他更想与锦徽结交。
顽固派下的权贵,皇族中的中流,王朝后的继承人。
罗尔想从锦徽身上要的不是金银,是她的出身。
“好。”罗尔毫不犹豫地让步,“不仅是这次,日后易太太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倾力相助。”
“多谢罗尔先生。”锦徽不想多坐,看了一眼易舷,两人准备离开。
罗尔忽然说了一句:“易太太是爱新觉罗氏。”
锦徽的脚步顿住,她没有回头准备听罗尔接下来的话。然而没等罗尔的话传过来,她发出冷汗的手心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盖住。
十指紧扣,稳住了锦徽双腿的虚浮,也稳住了她一直摇摇欲坠的惊慌。
罗尔接着说:“您很清楚迫使我和日本公使做出让步的原因,我希望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锦徽没答,是易舷代她回头与罗尔说:“我的朋友,有时间欢迎你到商会喝茶。”
紧接着易舷用德语又说了一句话,锦徽听不懂,跟着易舷头也不回的离开公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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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货船的鸣笛声震天。
最新两艘从四号码经过覃城去往平城的货船出发,船上是宏鑫公司旗下春天纺织厂的货物。
锦徽坐在码头边的长椅上,宝蓝色的长裙随风荡,高跟鞋穿得她脚疼,她想脱下,可是这里不是家。凉风吹红她露在空气中的脚面,盘着的头发因为风吹有几分凌乱。
她后悔不听叶枝的话,她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