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资格站在这里推倒王鸿朗的府邸。”
现场沉默了一会,紧接着在场有人愤慨,纷纷向锦徽传去骂声。
锦徽不惧怕,提高音量继续道:“弘城,易攻难守。二十余年,年年被征战,年年被占领。从民国元年开始,一年一个主,半年一个将,要论杀伐血腥,这片土地没有一寸称得上干净!”
人群中彻底没了声音,他们看向台阶上的小姑娘,陌生又眼熟。
年轻人或许想不到锦徽像谁,但在中年人和老年人眼中,他们好像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
锦徽轻哼:“什么是城运?国将破,民将死,一座城被凭什么被谈运气?你们塑的雕像能敌得过洋人的大炮,还是能挥得动覃军手里的刀?”
锦徽指向对面北边的方向:“庚子年,承载国运之地被舍弃,全国陷入水深火热。我问你们,弘城如何?”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没有言语。
锦徽用了最大的力气喊出:“那是弘城最后一场胜仗。是张克、王鸿朗守住了弘城,守住了你们祖祖辈辈!”
她觉得不过瘾,再次质问:“光绪二十一年,山匪夜袭弘城时,高举横幅示威的你们又在哪?”
锦徽心痛,她抓紧胸前的衣服。硬撑着不去扶任何东西。
门内的站着很久的叶枝要去扶锦徽,旁边的易舷阻止她。
锦徽还站得住,此时此刻她是最坚强的战士,她不会倒下。
“是国破弃官的张克和王鸿朗,提刀上山斩乱匪窝。你们说,他们屠杀百名的山匪化作冤魂,挡住了你们的一城之运。我请问,烧杀抢掠奸淫妇幼的山匪不该死吗?这群败类不是冤魂,是死有余辜!那年,是他们救了你们。那时,你们说张克和王鸿朗是弘城最后的守城人。可如今,却被你们说成无情无理的杀戮者。”
锦徽觉得这个世道太可笑了,荒诞滑稽,根本不值得两位哥哥为此奉献一生。
“王鸿朗旧疾复发,亡于给外孙女买红豆糕的路上,他连家门口都没能踏进来。”锦徽红着的双眼如刀,刀尖对着每一个前来挑衅的人,“被尔等侮辱欺骂的张老爷子尚有一口气在,你们却在等他死。但我告诉你们,张老爷子不会死,他才是弘城最后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