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舸说:“我用两个月承认事实,到了第三个月才确定自己站不起来了。”
佟宁一惊。
他以为按照易舸的性格,他不会自暴自弃。
易舸说:“我听秦夫人说,过了年你就要去美国读书。”
佟宁说:“徽儿姐姐和姐夫为我安排好了。”
易舸问:“选择学什么?”
“军官学校。”
“自己的选择?”
“对。”佟宁说,“我还是要上战场,拿不了枪,我就动嘴。分析战场,整合军队资源,用不着腿。”
“你比我厉害。”易舸自嘲一笑,“你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厄运降来那天,易舸什么都不知道,迷茫了好一阵子,差点浑浑噩噩度过一生。
佟宁问他:“易先生是想开导我的吗?”
易舸说:“阿瑾说你不需要开导,我不信,现在我信了。”
佟宁好奇:“杭医生为什么觉得我不需要开导?”
易舸说:“因为你积极配合她的工作,手术过程中麻药过劲儿了也没喊一声痛。”
佟宁说:“我被人打碎骨头也没有喊痛。我没资格痛。”
易舸听出他心底的仇恨,他说:“报仇不是生命中唯一的事。”
“至少现在是支撑我活下去的执念,至于生命中以后的事,我以后再想。”佟宁有佟宁的坚定。
易舸不去阻止少年人的坚持:“你想走多久?”
“我不知道,但总要走下去!”
易舸觉得杭瑾错了,佟宁是需要开导的,他无法释怀的东西正在深深扎进他的心里,他不确定一人远在异乡的佟宁会如何面临越来越重的仇恨。
但是他又觉得自己才是错的离谱的人。他的心中也有恨,也在为当年的种种遭遇心难平,他又有什么立场去宽慰佟宁。
一场本来的开导真就变成了谈心。青年人有青年人的智慧,少年人有少年人的不屈。他们在少数人的共同经历中,各自取长。
新年的烟花即将绽放。
锦徽去推佟宁的轮椅,杭瑾来到易舸的身后,帮他扫去身上的雪,抱怨他说:“非要来后院谈心。”
锦徽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