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椅上,檐下是清冷的月光,他的半截身子在月光中比月光还冷。
丁叔走了,锦徽走过来坐在摇椅旁的小木椅子上。
易舷逗她:“哭完了?”
锦徽瞪了他一眼倔强地说:“我没哭。”
“眼睛都哭红了。”
易舷抬手去擦她眼睫上的湿润,锦徽躲了过去,撇撇嘴说:“大喜事,我哭什么。”
易舷挑眉,不逗她了。
“我听到了”锦徽说。
“听到什么了?”
“刚才你和丁叔的话,还有在病房时你和佟云争的对话。”
“我没打算让你听到刚才的话。”
言外之意,病房里的话确实是他想让锦徽听到的。
佟云争为了证明他没有参与刺杀苏璜的行动,很努力去寻找苏璜的下落。如今的苏璜已然是丧家之犬,对佟云争毫无作用,唯一的价值不过是让锦徽对佟云争保留一点好意。
锦徽对佟云争彻底斩断了所有前尘,她恨他,这让佟云争很害怕。
“易舷。”锦徽叫了他的名字,这让易舷很意外。
“你真恐怖。”锦徽平静的语气使得刚刚吹过的夏日微风变得寒凉。
他望着她,突然来了一句:“你后悔了?”
后悔和他结婚,后悔成为易太太,后悔与他在一个屋檐下做尽了除了夫妻以外的所有亲密事。
易舷有那么一刻在想,锦徽若是说后悔,他到底要不要就此放手,如他们结婚时许下的承诺,好聚好散,离婚收场。
锦徽的沉默扰乱了易舷的心神。
事实上,最近的锦徽一直沉默,她有着莫大的心事,一个无法对易舷明说的心事。她有时希望易舷能够注意到她这一点,有时又希望自己可以洒脱直截了当地问他。
但是她退却了,她是够胆小的,连验证自己的心都做不到。
锦徽去勾易舷的手指。易舷任她勾,只要她还肯对他撒娇,至少证明她还愿意与自己说什么。
“帮我一个忙吧。”锦徽看他,冲着他嘴角弯弯又很快落下,“我想见佟云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