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舷的惧意变大了,他迫不及待地的想去证明什么。他的关心,他的拥抱、他的吻都是他迫不及待的证明,证明自己有多喜欢这阵温暖的风,有多害怕自己抓不住她。
是爱吗?
易舷早已经过了对爱执迷不悟、痛彻心扉的年纪。他想,应该是需要和依赖,是他依赖锦徽,是他渴求被锦徽需要。因为他知道,拯救不是被人拉出泥潭,而是让泥潭开满鲜花。
锦徽最喜欢花了。
他爱上了她的花园。
屋内的空气随着外面的大雨倾盆而变得潮湿。
他们沙发边处的窗户有一块玻璃炸裂开几条缝隙,易舷一直想换,锦徽说玻璃厂要生产出红色的玻璃,她想用那块玻璃试试。
他们一直在等那块红色的玻璃。可惜玻璃还没到,暴雨先至。
锦徽坐在床上,她刚被易舷温柔的吻过。
她说她腿软,易舷抱她回到床上。
他问她还想继续吗?
锦徽摇头了。
大床软绵绵的,锦徽坐下就会陷进去。她陷入的是温暖的床,易舷陷进去的则是懊悔的境地。
他一拖再拖的事实终究是瞒不住的,但他不后悔瞒着锦徽。在锦徽心意不定的时候,易舷不会说自己一句坏话,他在锦徽面前必须是胸有成竹、清风霁月的模样。
他是挺坏的,不择手段放在他身上很合适。
锦徽抱着膝盖,灯在她的头顶,落下最明亮的光晕。
心疼。
锦徽除了心疼没有别的想法。
善良如锦徽,她没有想易舷以前的混账日子,也没有想他和庄太太的前尘往事。她只是在想,十五六岁的易舷, 天之骄子堕落深渊是件多可悲的事情。那些不堪的往事,在易舷刚回国时成为对他口诛笔伐的素材,他是如何假装不在乎去面对一切恶意。
锦徽想,当年自己被人辱骂时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躲起来。易舷那么聪明那么厉害,他应该有很多方法去面对,而不是像她一样缩在角落假装听不见。
“很疼吧。”
雷雨交加,心情跌宕起伏了一整晚,锦徽说了她心底最大的念想。
阴影里的人,左手食指微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