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再三后,柳惠文这才缓缓开口。
“魔尊大人,我虽在人族多年,却也未切身体会过情,我只能按照所见所闻窥得一二。”
柳惠文顿了顿,接着道:“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以这个视角看,情可以视为困境中人的本能联结。”
“人族有一种说法,‘爱别离’是人生八苦之一,却又在慈悲中升华情的意义。以此看来,情是幸福和痛苦说不清的纠缠。”
“人族又有一句古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在这句话里,情又被比作超越生死的力量。”
“所以,臣认为,情本无固定答案——它像水,盛在山川便成甘泉,捧在掌心又化作云雾。它的魔力,恰恰在于让人甘愿在混沌中寻找属于自己的定义。”柳惠文总结道。
“直教生死相许……”桀煞喃喃道,眼神开始迷离,“如果她能活下来,那拿去我的命又何妨。”
他长叹一声,站起身背靠柳惠文,垂下头问道:“你可知道,魔族是永生的,无论天地变幻沧海桑田,我们的魔魂都是不死不灭的。”
柳惠文不知魔尊问这个又是什么用意,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答道:“臣知道。”
桀煞缓缓道:“人妖两族向往永生,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永生并不如他们想象中的美好。”
“当你在乎的人离你而去后,永生就成这世上最残酷的惩罚。”他伸出手抚摸着墙上的画像,语气中透着抑制不住的悲怆。
“你有在乎的人吗?”桀煞转过身,看着柳惠文的眼睛问道。
柳惠文的大脑瞬间空白,呆滞了一会儿后,他木木地摇了摇头。
桀煞自嘲地笑笑,点点头道:“也好,我们魔族本就不应该有所牵挂,否则便会被套上枷锁,饱受折磨。”
柳惠文的思维已经不能运转了,他不明白桀煞召他来见,竟然只是为了问这两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沉默了一会儿后,桀煞终于还是关心了一下战事:“你们现在准备的如何?”
柳惠文大致叙述了一下魔族的情况,从兵力粮草到战术布置,基本已经准备完毕。
桀煞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画像上,对柳惠文的话显得兴趣乏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