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的甜梦,每每能叫她惊出一身冷汗。
即使是在命运最阴差阳错的原世界,曾经为了那闪闪发光的理想奋不顾身、后来十年一觉大梦初醒,见过无数战场与斗争,见过无数死不瞑目的向导,常年遭受药物的残害与无人注意处痛苦的挣扎,却也没有这个世界那些潜入高枕锦衾的可怕噩梦,能够生生把人折磨疯一般,看着京城内落地百味人生的穿越者们,伸手轻轻拨弄就能叫他们死去……
于是不知不觉中,虞月禾身上那股冷情出世的气质,与那点子与生俱来的怯弱就像扎根在灵魂里一样,尽管周围还有其他的大树,却令人无法忽视。
就在这样不断清除穿越者与困在原主的过去里,又是一年匆匆而逝。
在党争中被砍头、抄家流放的家族不知凡几,赏花宴的热闹,也许成了许多官员家眷最后的灿烂,虞月禾只是从原剧情的只言片语中了解这段故事,身在建安帝身边的虞姣姣哪怕视野受阻也比困于深宫的小公主看得更远,而如今她所接触到的则更加直接、血淋淋,建安帝的考验劈头盖脸而来,而虞姣姣只能旁观她直面这些。
虞月禾并没有因此而难过、崩溃,她骨子里还是有原主那一点软弱,但是却在雪片般飞来的朝政消息与一篇又一篇策论中像是小树苗一样茁壮生长,逐渐朝着建安帝所期望的、她自己也早早定下的那个目标成长。
不知不觉中,建安十六年到建安十九年,她已从长姐怀里尚带稚气的女孩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