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比一楼更乱，墙壁地面一片漆黑，只是走动便卷起一堆不知名灰烬，在空气中翻滚，带着焦臭的气味。
脚下踩过一块焦黑的东西，低头往下一看。
原本以为是烧透的木炭，裂开后露出里面的结构，才发现原来是不知出自何人的手臂。
轻轻踢开，环顾四周，天花板上是密密麻麻爬行的痕迹。
林时猜测原来这间日夜不停运转的工厂应该在某一个平常的日子，疲惫到极致的工人倒下，随后再也没有起来。
难以承受的压力让他压抑扭曲，精神不断被污染侵蚀，最后急速异变，成了怪物，在火焰中醒来。
压榨他的领导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与麻木的同事一起平等地接受怪物的猎杀，死亡平等地接纳了所有人。
那个可怜的工人最后摧毁了这间工厂。
也许正是因为这件事，工厂从此被废弃。
走到一面墙前，这里有巨大的喷溅痕迹，伸手触摸，凹凸不平，想来工人就是在这里被击杀。
耳边传来楼下的声音，那些跟了一路不肯放弃的应该进来了。
抬手将人按在墙上，对方的状态不是很好。
“饶了我……我会离你远远的，再也不敢有别的想法……”
“求求你……”
林时置若罔闻。
对方皮肤仿佛液体一般，呈片状向外扩展，恍若有生命般，厚实的花瓣层层绽放，柔软地试图将林时的手臂包裹其中。
“啊！”
“我是赵……铁，我……哨兵……”
“骄傲……”
嘴部被花瓣掩住，他发出沉闷痛呼。
异变到这个程度，他已经脱离人类的范畴了。
林时用一根在二楼捡到的木棍，将人钉在了墙上。
防止他乱动。
远远看去，这面墙上仿佛有一朵暗红色的牡丹，而中间被钉住的男人则是颤动的花蕊，从伤口处淌下的鲜红更添几分妖异的美感。
“他在这里凋零，废墟中代替他绽放的你可要好好履行自己的使命。”
“除掉工厂里所有活着的生命。”
这样的地方，本就不该有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