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峥眸色如墨地看着春枝,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二十四岁遇到了春枝才初识情滋味, 那时候朝夕相对,总以为来日方长。
喜欢来不及说出口。
他想着要把春枝带在身边,却不知用什么身份来安置她。
自小被诸多规矩束缚的人,被灌输了娶妻也要论出身贵贱,他思来想去,总觉得怎么安置春枝都不妥。
然而上天根本就没有给他想明白的机会。
那时候的春枝根本没想过要跟他有将来。
春枝离水江上纵身一跃的决绝,彻底让霍峥慌了。
也让他挣断了规矩身份的束缚。
早在草屋拜堂成亲的那一天,他就将春枝当做了妻子。
情意在朝夕相对中悄然滋生,疯狂生长,早就刻进了骨子里。
找遍大江南北的大半年,霍峥走遍了江岸的每一寸土地。
离水江上捞上来的尸骨,他每一具都去亲自确认过。
人人都跟他说,那样大的暴风雨,春枝投江必死无疑。
可他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
因为春枝那样热烈地活着,绝不会轻易寻死。
她投江,只为离开他,不为寻死。
他执拗地找了她二百多个日夜,终于在东州发现了春枝的踪迹。
那时候霍峥已经对着春枝留下的这些东西思念了她很久很久,久到豆腐作坊里早已没了她的气息,他只能在那个小院里闭上眼睛,想象着春枝在这里的时候,洗菜做饭、晾衣喂驴的模样。
霍峥无法形容自己在东州、宋家婚宴上看到春枝时的复杂万分心情,他只知道春枝果真还活着,他终于找到她了。
可是春枝要嫁给别人了。
霍峥多年循规蹈矩,做事从不出格,却在那一天用宋安澜威胁春枝,逼春枝跟他走。
春枝答应了。
可他心中并不欢喜。
因为春枝不是自愿跟他走的,她是为了宋安澜。
分开的那大半年,霍峥过的很不好,执拗到了近乎疯魔的地步。
春枝在东州却过的不错,她好像跟谁在一起都能过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