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耘眼见着这帅帐之中剑拔弩张,空气都仿佛凝固成冰,不禁暗暗叫苦。
这辛兴宗和王渊,一个仗着是蔡京的亲信,一个倚仗着自己手握兵权,谁也不肯让谁半分。
这童贯夹在中间,也是左右为难。
他轻咳一声,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在童贯耳边说道:“大人,如今这方腊虽已伏诛,但这平叛之事终究是辛太尉一手操办,王将军也出力不少,不如…”他顿了顿,觑了一眼辛兴宗和王渊,才接着说道:“不如将这份功劳分润一二,也免得日后再生枝节。”
他这话说得隐晦,却点到了童贯的痛处。
如今朝中局势动荡,童贯虽是枢密使,权倾朝野,但树敌也多。
若是因此事得罪了蔡京一派,只怕后患无穷。
童贯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正欲开口,却听得帐外传来一阵喧哗。
紧接着,一个浑身染血的斥候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报…报告枢密使!大事不好!东京…东京沦陷了!”
此言一出,帐内诸将顿时哗然。
辛兴宗和王渊的争吵戛然而止,两人面面相觑,眼中皆是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童贯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揪住斥候的衣领,“东京…东京怎么会沦陷?!”
斥候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说道:“梁…梁山贼寇…攻破了东京城!”
“梁山?!”
“怎么可能?!”西军诸将一片哗然,仿佛晴天霹雳一般。
他们刚刚平定了方腊之乱,正准备班师回朝,接受朝廷的封赏,却没想到竟然听到了如此噩耗!
“消息确凿吗?”童贯的声音低沉而可怕,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千真万确!”斥候的声音带着哭腔,“小的亲眼所见,东京城…东京城已经遍插梁山旗帜…”
帐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西军诸将面如土色,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们征战多年,经历过无数次血战,却从未像现在这般恐惧。
东京是北宋的都城,是国家的象征,如今竟然落入了梁山贼寇手中,这简直是天崩地裂一般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