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响。
陈凡却昂首走在最前,旧军用水壶在腰间晃荡,壶身上“为人民服务”的红漆字,刺得任小波眼疼。
到了村委会办公室,老村长正坐在桌旁,就着煤油灯读《红旗》杂志,一旁的搪瓷缸子里飘着劣质茉莉香片。
见到人群涌进来,他慌忙把抽屉里半包大前门往里推了推,那是任家上个月送来的"心意"。
见是陈凡和任家亲戚们来了,老村长愣了一下,正想开口说话,却见任小波对他摇了摇头。
“盖章吧。”
任小波语气无奈的指了指手上的《关系断绝书》,示意让老村长在纸上盖章。
“盖、盖章?”
老村长见状皱了皱眉,心里对任小波让他盖章的行为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再度看了一下那纸张,确认里面的内容是陈凡与任家断绝亲戚关系之后,更觉困惑。
就在前几天,任小波还让任大海大晚上的来找他,让他一定要站在任家这边,帮着任家一起对付陈凡的,怎么现在反倒要盖章和陈凡断绝亲戚关系了?
“真要盖吗?”
老村长看向任小波,再三确认道。
“盖吧。”
任小波无奈点头。
算了,既然是任小波让盖的,那就盖吧。
反正回头要是说起来,他就把锅甩回给任小波。
助手适时地递上了印泥盒。
他手里托着的印泥盒铁皮盖上的红五星已经锈迹斑斑,却衬得他腕上锃亮的上海牌手表格外醒目。
老村长瞪了那助手一眼,这一眼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疑惑,也有警告。
他瞟了眼助手的手表,示意助手赶紧把手表给摘了。
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装扮不合适。
因为按照助手的家境和薪水,是买不起这么贵价的手表的。
而他这样明晃晃的佩戴着与其收入不符的昂贵物品,摆明了就是向所有人宣告着“快来查我”,这无疑会给村委会的形象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导致外人觉得村委会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也不干净。
眼下还有陈凡这样的“刺头儿”在,老村长可不敢再让陈凡发现这种把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