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最后的挣扎手段而已。
任家人的谣言和诋毁,终究无法改变他正在努力崛起的事实。
几天后的晚上,任家祠堂里灯亮如白昼,一直亮到了早上鸡叫。
祠堂的椽子在煤油灯下泛着油光,二十年前的桐油早就渗进了木头纹路。
气急败坏的任老太一边往火盆里扔着带鸡血的黄纸,一边攥着三寸金莲布鞋拍打供桌,震得祖宗牌位晃了三晃,连房梁上挂着的腊肉都簌簌往下掉油星子。
"啪!"
鞋底拍在供桌上的力道震得玻璃罩子里的煤油灯直晃,墙上那幅画像的边角突然卷起,露出底下层层叠叠的旧标语。
1958年"超英赶美"的朱红大字褪成了粉白色,1966年"破四旧"的墨迹还带着毛边。
任小波蹲在门槛上卷烟,劣质烟草碎屑撒在公社发的劳保裤上。
供桌底下用来垫脚压着的《赤脚医生手册》突然掉落,窜出一只灰毛老鼠,叼走了任小波刚扔的烟屁股。
任老太挥舞着手上的布鞋:“去镇上找王瘸子!就说陈凡偷猎山里的野兽!”
由于她的情绪太过激动,导致供桌上供奉的祖传狐皮大氅被震得掉在地上,也连带着祠堂梁上垂下的麻绳跟着晃动,使得三只剥皮田鼠突然从梁上麻绳掉进火盆里,被烫得吱吱乱叫。
“滋啦”一声,炸出了带腥味的火星。
焦臭味裹着火星溅到了任老太的缎面棉鞋上,惹得她又是一阵心疼新鞋的叫嚷。
"诶呀!我的鞋!"
任老太的尖叫比后院驴叫还尖利。
这双鞋用的是公社奖励的上海产灯芯绒,鞋头还缀着颗掉色的有机玻璃扣。
她抖着鞋头上那颗泛白的有机玻璃扣,“这可是用上海第一百货的灯芯绒做的新鞋!用了三张布票才换来这块料子的!”
任老太的尖叫惊醒了祠堂后院的驴。
那畜牲一蹄子踹翻了腌酸菜的陶缸,扯着嗓子嘶鸣要往祠堂里冲,吓得任老三手里的煤油灯"咣当"摔碎在地。
蓝火苗顺着灯油窜上供桌布,任大海抄起墙角的“农业学大寨”锦旗帮忙扑火,旗杆上的铜五角星烫得他直甩手。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