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皮鞋差点没在碎石上打滑。
他依稀记得十几年前那个雪夜,陈凡的母亲在咽气前,手里紧紧攥着的,好像就是这种徽章。
可当时任老太明明已经用火钳,把那枚徽章给扔进了灶膛里,没想到它竟然奇迹般地重见天日,而且还被陈凡给捡了回来!
“陈铁山是谁?”陈凡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他果断地摇了摇头,“不认识。”
“哈哈哈!”
任大海突然笑了,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陈凡你个蠢货!你咋连你自己爷爷陈铁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敢情你和你爷爷一样,都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啊!”
陈凡的心中一动:哦,原来陈铁山是陈凡的爷爷啊……听起来似乎眼前这个方书记是认识陈铁山的。
“住口!”
方书记的脸色一变。
他狠狠地瞪着任大海,声音低沉而有力:“陈铁山是我爸的老友,可不是你口中的什么蠢货!”
“四五年八月十五那夜,他用身体替我爸挡了土匪的砍刀……”
方书记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漏出的血珠在雪地上绽开红梅。
他猛地扯开衣领,锁骨下方蜈蚣似的刀疤在月光下泛着青紫。
蓝布衫的补丁被山风掀起,露出里面缝着暗袋的里衬。
方书记抖开张泛黄的《吉林日报》,1945年8月16日的头版头条上,“剿匪英雄陈铁山”的照片,与陈凡竟有七分相似。
报纸边缘用红笔批注着:“烈士遗物转交其子陈大勇”——正是陈凡父亲的名字。
任大海意识到自己闯祸了,立刻噤声,心中懊悔不已:他怎么能在方书记面前如此口无遮拦呢?
佟晓梅一听方书记居然认识陈凡的爷爷,立刻着急的奔到方书记面前:
“方书记,有人污蔑凡哥是投机倒把分子、造谣陈凡偷猎珍稀动物!可凡哥并没有偷猎珍稀动物,更没有猎杀东北虎和紫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