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只是跟着陈凡上山住了不到四个月,但心头却涌出不舍的感觉。
想到即将离开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她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
两人开始将打包好的行李搬上板车,慢慢沿着山路往山下推去。
板车轱辘碾过碎石路的声音混着《东方红》的广播旋律,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
佟晓梅回头望向小木屋,窗台上那盆野山菊还在夜风中摇曳。
那是她上山第一天采的,如今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像极了离别时的泪珠。
临走前,陈凡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后的猎人小木屋。
虽然这里条件简陋,但却充满了他与佟晓梅共同的回忆和温情。
夜色中,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只留下一片宁静的猎人小木屋,和那片被精心隐藏起来的矿脉。
次日清晨,任小波的白衬衫后襟还沾着夜露,就骑着永久牌自行车碾过镇地质局门前的积水,悄悄摸进了镇上的地质局,溅起的泥点落在“工业学大庆”的标语墙上。
他手里提着的两包大前门香烟在网兜里晃荡,包装“特供”二字在晨光中泛着金光。
镇地质局的走廊里弥漫着劣质香烟的味道,尽头的办公室里,技术员老吴正埋头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仔细地誊写着勘探报告。
他的眼神透过老花镜,专注而严谨。
当任小波不经意间露出袖中的矿石标本时,老吴的目光瞬间凝固,钢笔尖在纸上留下了一团墨迹。
“这……这是磁铁石吧?”
老吴的声音因激动而显得有些颤抖。
他想起去年冬天在黑市见过的克格勃特供设备,那些精密仪器上还刻着西里尔字母。
“不过,这个得用进口的钻探机才能取的,话说你这磁铁石是从哪里弄来的?”
老吴的喉结上下滚动,镜片后的目光闪烁不定。
他深知,这样高品质的磁铁矿石对于地质勘探的重要性,更明白其背后可能隐藏的巨大经济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