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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来招待所的工作人员,重其事地将信封递给招待所值班员,“麻烦加急送县里。”
按照常理,陈凡应该选择邮寄的方式把这封信投递出去。
但考虑到邮寄可能带来的时间延误和担心半路上可能会出岔子的潜在风险,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让工作人员亲自转交。
毕竟在这个信息传递尚不发达的年代,任何微小的延误或意外,都可能让正义迟到。
值班员的胶鞋在地面蹭出吱呀声响,胸前的“为人民服务”徽章别得歪斜。
陈凡敏锐地捕捉到值班员似乎有些不情愿,随即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皱巴巴的粮票,压在信封上,“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粮票上还沾着野猪油的腥气。
本是不愿意的值班员喉结滚动,眼神在触碰到“省地方粮票”的字样时明显闪烁了一下。
那是能换五斤白面的硬通货。
他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些字,仿佛在确认这份意外的“报酬”的真实性。
窗外突然传来乌鸦的厉叫,值班员手一抖,粮票飘落在印着“最高指示”的搪瓷痰盂边。
佟晓梅端着热水进来时,正撞见值班员弯腰捡粮票的狼狈相。
她手里的搪瓷盆突然倾斜,热水泼湿了值班员的解放鞋,引来值班员一阵下意识的痛呼与低声咒骂。
骂出声后,值班员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噤声,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陈凡随即开口催促:“这是很重要的急件,请务必尽快送达县林业局。”
值班员虽然心有不甘,但考虑到方书记对陈凡的重视,于是只能勉强答应,“行吧,我努力帮你送到。”
他对陈凡敬了个歪斜的军礼,胶鞋底粘着的芒硝粉在门槛上留下串白印。
看着值班员怀揣着信离开后,陈凡的心情异常复杂。
他既期待这封信能够迅速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揭露任家的罪行,又担心这封信会在途中遭遇不测,甚至给自己和佟晓梅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佟晓梅将半块烤红薯塞进陈凡手心,薯皮上还留着灶膛灰的温度,“凡哥,你一夜没睡,估计也饿了,先吃点红薯垫垫肚子。”
陈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