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里有萝卜缨子。”
佟晓梅掀开饭盒盖,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墙上的主席画像。
陈凡走到桌边低头一看,只见碗里盛着的是一碗白米饭,旁边还摆着几样简单的菜:一盘清炒青菜,一碗土豆炖豆腐,还有一小碟自家腌制的咸菜。
掺着麸皮的窝头裂开三道笑纹似的口子,菜汤里飘着几点油星,像夜空里零散的星子。
这些食材都是佟晓梅精打细算,从有限的生活费中节省出来的。
陈凡的喉结动了动。
昨夜偷听来的对话又在耳边炸响,他想起来胡科长三人痛批任家用腌臜手段“掏空集体”谋私利的话。
吃着饭,陈凡的目光不时落在佟晓梅身上。
她正低头专心地吃着自己的那份饭菜,偶尔抬头与他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温柔与理解。
这一刻让,陈凡想起了在山里的日子。
陈凡的狩猎技巧娴熟,每天都能带回一些野味,无论是灵巧的兔子,还是肥美的山鸡,甚至是偶尔能捕获到的鹿,都成为了他们餐桌上的佳肴。
这些猎物不仅满足了他们的口腹之欲,更成为了他们生活中的重要经济来源。
每当陈凡满载而归,佟晓梅总是满脸喜悦地接过猎物,细心地处理、烹饪,将最质朴的食材变成美味的食物。
在那些日子里,他们的餐桌虽不奢华,却也别有风味。
新鲜的肉块经过简单的炖煮或烧烤,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再配上自家种的蔬菜,以及偶尔用猎物换来的鸡蛋和牛奶,每一餐都充满了家的味道。
虽然不能餐餐大鱼大肉,但那种简单而纯粹的幸福感,是任何高级餐馆都无法比拟的。
而现在,因为任家的逼迫和污蔑,他们不得不离开那片自给自足的小天地,被安排住进了这个条件有限的招待所。
公社招待所的房间不算大,设施虽然完善但也比较陈旧简陋,在这里住起来不算舒服。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饮食条件一落千丈,食物质量随之大幅下降,每天的主食几乎都是红薯、土豆、青菜和粥,想要吃肉根本不可能。
肉曾经是他们餐桌上的常客,如今却成了奢侈品,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