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是心里担心春杏,可侯府大门不是她想出就出的。
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耐着性子哄傅砚辞。
可谁能想到,这哄人咋还能越哄越生气了?
“……之所以说要种吃的,是因为奴小时候在外祖母那住,外祖母院子前就有榆树,
只是那时候邻家给了石榴,奴婢觉得石榴更好吃,想让外祖母将门口的树伐了……外祖母才说,那树救过村子好多人的命……”
榆树,灾年,救命……傅砚辞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梅久继续道:“奴婢知道大公子心里难受,小时候外祖母家临近小河,村里很多人会出海捕鱼,收船回来会从外祖母家门前过……”
“有日外祖母在院外靠着数纳凉,拉着海货的板车恰巧从院前过,因为下面是马路,往门前走是土路,有半寸的台阶……”
梅久尽量不说柏油马路和道崖子,外婆也换成了外祖母。
“傍晚打鱼的回来,拉车过台阶的时候,从板车后面的筐里,颠下来几个海螺……白天下了雨,那海螺掉在了水坑里,拉车人在前面,没发现就走了。”
“外祖母看见了,就从水坑里捞了出来这几个海螺,乐呵地回来洗干净煮给熟了,拿着牙签挑出来了放到小碗里,笑眯眯地喂给我吃……”
梅久说的是自己小时候发生的真事,娓娓道来语气平静,想到故人……心底很柔软,眼睛有些湿润。
傅砚辞瞥了她一眼,静静地听着,不由得也想到娘亲……心也跟着平静了起来。
“当时我就觉得,这海螺怎么这么好吃呢,我吃了一个,拿另外一个喂给外祖母,外祖母摇头,说她不爱吃,说海螺这东西,香不香臭不臭……”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傅砚辞当然不觉得海螺稀奇,可想到京城乃内陆,不临海当然吃不到海螺。
可想到这……他看了梅久一眼,嘴唇微动,没吭声。
“后来等我大了,外祖母过世……自己买海螺煮着吃的时候,发现味道不过如此。
无论怎么吃,都吃不到记忆里那个香甜的味道,
所以我想,我怀念的,是幼儿时,无忧无虑被外祖母关爱的那个自己……我怀念的,也只是我的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