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像一团燃烧的火球。
无情地炙烤着这片刚经历过洪水洗礼的土地。
尽管部落成员们想尽办法蓄水,洪水还是在众人殷切的注视中,被极热天气一点点蒸发殆尽。
贺乔站在游艇甲板上,能清晰看见水位线在舱壁上留下的褐色印记——每小时下降两厘米,像被无形的饕餮舔舐殆尽。
积水越少,下降速度越快。
洪水退去后的泰韦山,变成了一片泥泞的沼泽。
深达两米的淤泥散发着腐臭的气味,表面在阳光照射下已经结出一层薄薄的硬壳,但下面仍是致命的流沙状。
昨天老钱差点陷进去,要不是大家反应快,用绳索把他拉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所有人听着!”贺乔的声音通过简易扩音器传遍整个部落,“在淤泥完全干透前,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游艇。这不是警告,是命令!”
游艇周围,浑浊的泥浆中不时冒出几个气泡,那是被淹没的动植物尸体在发酵。
谢安书戴着三层口罩,还是被熏得直掉眼泪。
后来,江让发明了一种简易的空气过滤器,用活性炭和纱布制成,勉强能让人们正常呼吸。
龟裂的淤泥表面泛起细密的盐霜,宛如得了癞病的皮肤。
极热的天气随着洪水退去愈发猖狂。
温度计的水银柱已经突破了56度,创下新的纪录。
更可怕的是空气湿度骤降,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一把烧红的砂砾。
贺乔把狼群关在房间里,放上冰块,又打开风扇,才让它们好受些。
“东南角开始板结。”对讲机里张黎明的声音混着粗重的喘息。
贺乔调整焦距,看见他正用钢筋试探泥层。
他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把钢筋插进泥里旋转——就像他们小时候在河边测试冰层厚度那样。
钢筋带出的淤泥在阳光下闪着油膜般的虹彩,那是腐烂的有机物在高温下析出的毒素。
三天后,淤泥表面终于形成了足以支撑人体重量的硬壳。
部落立即开始了播种计划。
男人们用木板铺出一条条小路,女人们则跟在后面播撒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