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当空,陶然居里的冰盆也化了大半。
如兰放下笔,揉了揉自个儿的手腕。
写文章对她而言不是什么费力的事,倒是字迹上更加费时。
她近来收集了不少字帖,遵循这方世界的历史进程,从头开始练字。
字迹识人,当下时情如此,她就只能让自己可以在多种完全不同的字迹间来回切换了。
浸泡在温热花水中的帕子敷在手腕、手指上减轻酸痛,再抹上润滑膏脂避免磨出笔茧。
这一套习字后的流程,喜鹊和喜鹃这两个丫鬟都做的熟练了,如兰原本只管享受便好,但这会儿却偷不得闲。
她已看完了白日里灵一同朱标的谈话场景,心中有些古怪。
这个变数……这么纯良吗?
灵一说的话是真的,如兰的确打算这么做,因为这是在世界规则之内获得功德,改变进程最高效的办法。
这样的话是宋人心中所愿,就算被透露出去,也不会有人质疑。
但,这个凭空出现的变数怎么就直接信了?
如兰都做好让灵一直接将人绑回来的打算了。
既然想见她,那便见一见好了,有些事还得是眼见为真。
盛纮虽是刚调回汴京,却是个高升回京的六品官。
他的嫡长女出嫁,昔日同窗同年,上司同僚都是给了面子前来吃一盏酒。
再加上老太太这个勇毅侯府独女的人脉,王大娘子的手帕交,还有齐国公府的平宁郡主,齐衡的母亲,为着自家儿子读书的事也是接了忠勤伯府的帖子前来吃酒。
因此,喜宴当日忠勤伯府上嫁娶两方邀请来的宾客,无论从哪个方面论都是等量的。
喜宴上如兰简单吃了几口就同大娘子说要出去透透气,大娘子只叮嘱了句带好彩簪,便放她出去了。
“王大娘子,方才出去的是你家女儿吧。”
只见平宁郡主甩掉一众簇拥她的宾客,向着大娘子走了过来。
因着这段时日被如兰明里暗里劝诫的缘故,大娘子已彻底歇了让如兰嫁给齐衡的心思,这会儿见到平宁郡主也是稳得住,态度不热不冷。
“是,这是我房里最小的那个,叫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