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阳城外,秦军营地内一片死寂,唯有篝火偶尔发出“噼啪”声响,似是这肃杀夜空中不甘的抗诉。白骁独自坐在营帐中,铠甲未解,血污斑驳,那柄染血的鱼肠剑就横放在案几上,他眼神空洞地凝视着跳跃的火苗,仿若陷入了往昔回忆的泥沼。
十二岁那年,他躲在草垛,亲眼目睹姐姐被韩军掳走,当作“人牲”钉在祭坛木桩上。姐姐凄厉的惨叫,韩军张狂的狂笑,如噩梦缠绕他多年,复仇成了他活着的唯一信念。可如今,宜阳之战陷入僵局,他心中竟涌起一丝迷茫。
“将军,赵国使者求见。”帐外亲卫的通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白骁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让他进来。”
帐帘掀开,一名身着赵国服饰的中年男子稳步走入,他目光狡黠,拱手行礼:“白将军,久仰久仰。在下赵国使者赵靳,特奉李牧将军之命,前来与将军一叙。”
白骁冷哼一声:“有何事快说,莫要兜圈子。”
赵靳微微一笑,不疾不徐道:“将军,我家李牧将军诚心调停秦韩之战,实是不忍见生灵涂炭。可如今这和谈,还缺将军您的一份助力。”说着,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将军若能在和谈时,应下我赵国一些小小的条件,日后赵国定当助将军成就大业,您这血海深仇,也不愁报不了。”
白骁猛地起身,手按剑柄,怒目而视:“你这是何意?莫要以为我白骁是那为求私利、罔顾大义之人!”
赵靳却不慌不忙,脸上笑意依旧:“将军息怒,您且想想,秦国朝堂之上,对您这位先锋大将可曾全然信任?您为复仇不惜一切,可旁人未必懂您。赵国愿为您提供庇护,给您复仇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白骁心中一震,赵靳这番话,仿若一把利刃,直直戳中他心底的隐忧。他在秦国多年,战功赫赫,却也因复仇手段激进,引得不少非议。可他又怎会轻易背叛秦国?一时间,他陷入两难。
与此同时,宜阳城内,姜芜在临时居所中,对着那半枚刻有“公子虔”三字的残玉发呆。她指尖轻抚着玉面,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这玉珏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身世秘密?父亲身为墨家矩子,又为何会与公子虔有所关联?
正出神间,门被轻轻叩响。姜芜警觉起身,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