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乔令妤送出门后,谢韫独自在院中坐了半晌。
那株石榴树顶上的枝叶错落有致,翠盖成荫,静静地在她身边伫立着,宛若一位无声抚慰的长者。
王成黛和谢右安出来时,瞧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咦?乔姑娘走了吗?”
谢韫回神,对着自家阿娘露出一个浅笑,应声道:“这里离学士府有些距离,而且她刚从外祖家回来还有许多事要打点,我就让她先回去了。”
王成黛笑吟吟应了声好,偏头去看自家儿子,果然见到谢右安眼中一抹来不及掩饰的失落。
“阿娘,我先回房了。”
谢韫与王成黛打了招呼,便回房将笸箩拿了出来。
她买了许多绣线,未来的日子里也有许多件东西要做。
要给家中人做件衣裳,也要给一月后过寿辰的祖母缝制一条抹额。
这些都是极费心神的。
她坐在榻边低垂着头,明艳的容色在这一刻显得温暖恬淡。
王成黛进来的时候,谢韫的绣绷上才将将绣好了淡粉嫩白的一个莲花瓣。
见自家阿娘进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忙招呼她来榻边坐。
“筠筠这绣活真不错,我瞧着比我当年还好呢!”
王成黛低头瞧了一眼,真心实意地夸赞起来。
谢韫听了有些惊讶,“阿娘从前也要学这些吗?”
说完这句她自觉失言,忙改口道:“阿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以为您喜欢的东西会是很不一样的。”
经营酒肆性情豪爽的阿娘,她实在很难想象她被拘着低头一针一线的模样。
王成黛笑了笑,“王家从前也是书香门第,这些自然都是要学的,不光是绣艺,还有琴棋书画,只是这么些年不碰就都生疏了。”
听到这里,谢韫才反应过来自己对爹娘了解的事情实在太少。
前世在丞相府,每当她问谢玉茗从前在槐清巷的日子时,她总说日子清苦,父亲教书母亲经营酒肆,哥哥也是个书呆子,不比丞相府家大业大,实在没什么有意思的事好同她讲的。
导致谢韫在没来槐清巷之前,一直以为谢家人真的就如谢玉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