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时间内,李准再次来到武汉。武汉的初春,寒意仍未完全褪去,长江的江水奔腾不息,似是一位冷峻的老者,无声地诉说着这座江城千百年来的沧桑变迁。李准站在张之洞府邸前,抬头望着那朱红色的大门和威严耸立的门楼,门楼上方的飞檐在微风中仿佛展翅欲飞的雄鹰。门前的一对石狮子威风凛凛,张着大口,那锋利的牙齿仿佛能咬碎世间的一切艰难险阻,却也似乎在无声地威慑着来客,让李准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忐忑。
李准深吸一口气,抬手整了整衣衫,上前恭敬地递上名帖。门房接过名帖后,迅速转身进去通报。不一会儿,门房便出来将他迎了进去。
踏入府邸,庭院中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形态各异的盆景,有苍劲古朴的松柏,也有枝繁叶茂的冬青。沿着曲折的回廊前行,脚下的青石板发出轻微的声响,仿佛在为李准的步伐打着节拍。回廊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水墨丹青,或山水,或花鸟,为这庄重的府邸增添了几分雅致。
李准来到了张之洞的书房。只见张之洞身着一身素色长袍,袍上用暗纹绣着简单的竹叶图案,给人一种清新淡雅之感。他身形清瘦却挺拔如松,面庞虽历经岁月沧桑,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双眸深邃有神,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隐秘。此刻,他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握着一支毛笔,专注地翻阅着文书。书桌上摆放着一方砚台,砚台边的毛笔架上挂着几支毛笔,旁边还散落着几本古籍,彰显着主人的学识涵养与文人雅趣。
李准恭敬地行了个大礼,弯腰至地,口中说道:“侄准拜见香帅,香帅身体可好?”
张之洞放下手中的文书,抬起头来,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驱散了房间里的一丝清冷。他起身快步走到李准面前,扶起他,说道:“任庵啊,快起来,不必如此多礼。你能再来看望老夫,老夫心里高兴啊。”
张之洞拉着李准在一旁的檀木椅子上坐下,关切地问道:“任庵,这一路奔波,路途可还顺畅?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事?” 言语间尽显长辈对晚辈的关怀,温和又不失亲切。
李准连忙回道:“多谢香帅关照,侄准一路还算顺利。此次前来,一是看望香帅,二是向香帅辞行。”
张之洞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