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玉兰后来真的把那棵小李子树移到了新宅,可结的果子酸得难以下咽,就像她那时的生活一样,失去了所有的甜味。
夕阳西下,暑气渐消。刘秋莲拿了几个洗好的李子回房,准备洗漱。
屋里林守平已经睡熟了,他蜷缩在床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刘秋莲轻手轻脚地放下李子,掀开蚊帐的一角钻了进去。
林守平的呼吸声均匀绵长,她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心中五味杂陈。
正要出门打水,就遇到了林母。
“秋莲啊。”
林母笑眯眯地看着她,眼角的皱纹堆出慈爱的纹路,“听说你答应给守平分成了?”
刘秋莲整理了下衣襟,温声道:“是啊,明天想带他去捉懒蝉,炸着吃补补身子。”
“好事好事。”
林母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声音压低,“我让你老汉明天去买新电池,你们尽管用。只是”她犹豫了一下,“你得看着点守平,别让他跟孙二狗那些人来往。”
听到“孙二狗”这个名字,刘秋莲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妈放心,我都知道。”刘秋莲轻声应道,声音里带着坚定。
看着林母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暮色中,刘秋莲站在院子里久久未动。
蒲扇轻摇的声响,夏虫的鸣叫,还有远处传来的犬吠,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又陌生。
夜色渐深,月亮爬上枝头。刘秋莲端着水盆回到房间,看见林守平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她轻轻叹了口气,为他掖了掖被角。
第二天,天色尚未大亮,晨露沾湿了院子里的青石板,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露水清香。
刘秋莲打着哈欠从房里走出来,布鞋踩在湿漉漉的地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老爷子正坐在门口的藤椅上抽着烟,烟叶的香气在晨露中缓缓飘散,沁人心脾。
“爷爷早。”她笑着打招呼,声音清脆悦耳。
老爷子慈祥地点点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的目光越过刘秋莲,落在她身后那个还在磨蹭的孙子身上,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林守平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