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祭坛,卷起几片焦黑的落叶。
我跪在冰冷的天枢石板上,手中攥着那片师尊最后留下的衣角——曾经如流云般皎洁的布料,如今已褪成枯叶般的灰白,稍一用力就会碎成光尘。
远处山道上,幸存的师弟师妹们正互相搀扶着走来。他们穿着素白丧服,腰间悬着新刻的桃木符,那是宗门重建后统一配发的护身法器。三个月了,护山大阵的裂痕仍未完全修复,每到子时都能听见地脉深处传来隐隐呜咽,像是太虚剑在哀鸣。
\"师兄……\"
我迅速将那片衣角收入怀中,指腹抹过眼角时触到一抹湿冷。转身时,脸上已换上他们熟悉的沉稳表情。作为严恬唯一的亲传弟子,作为天枢峰新任执剑——我不能哭,不能倒,更不能让任何人看见,我袖中那卷从安颖尸体旁拾起的《噬心大法》残篇正在发烫。
竹简末尾那行血字日夜灼烧着我的神识:
\"七阵复苏之日,血月临空之时……\"
\"今日的晨课可还顺利?\"我听见自己平静的嗓音,同时不动声色地将掌心掐出的血痕藏在袖褶里。
小师妹递上一盏青灯,灯芯是用师尊旧居的雪松所制。跳动的火光中,我恍惚又看见那日冲天而起的道火,听见那句被风吹散的——
活下去。
\"师兄,该给师父……上香了。\"
我接过灯,指尖碰到灯盏底部刻着的微型北斗阵图。突然明白,那从来不是未尽之言。
而是传承。
月上中天。
我站在摇光峰禁地的断崖前,手中《噬心大法》的竹简泛着幽幽血光。
夜风呼啸,卷起我早已不再束起的长发。三个月来,师尊消散时的那一幕日夜折磨着我——她燃烧道火的身影,她最后望向我时眼中的温柔,还有那句被罡风撕碎的嘱托。
活下去。
可在这个世界,我举目无亲,作为师尊的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她已经离去,我活着又有何意义?
我缓缓展开竹简,指尖划过那些狰狞的血色咒文。每触到一个字,便有凄厉的惨叫声钻入耳中,仿佛有无数怨魂被囚禁在这竹简之内。
\"噬心夺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