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女雪白的衣袖上滴着绯红的血,她垂着血泪,斑斑点点,“我没有撒谎。”
骄阳猎猎,暖风吹起无数单薄的花瓣,冰绡簌簌,软似烟霞。
“她去过哪些地方。”
郁金堂把鲛珠收好。
没有无缘无故的事,她有一些风声鹤唳,迦乌是杀不死的,但是,没有人能找到她的魂魄封印。
她狡猾得像一条抓不住的泥鳅,迦乌道是她的淤泥滩,信徒,使者,脏相,都是她的替身。
一万条泥鳅,清水里全部都是她们分泌出来的粘液,她们挡住了迦乌。
迦乌在没有得到肉身时,郁金堂是无法靠着“母女”感应找到她的。
但迦乌不管如何,都能从一万条泥鳅里,找到她的那一条。
相当被动,得先杀干净这群碍事的迦乌道信徒,郁金堂才能高枕无忧。
迦乌不封,她寝食难安。
“很多,东疆每个地方,我跟阿冕都去过,每一个地方都很漂亮,没有漫长的寒冬,春花无数,翠柳依依,都很漂亮。”
郁金堂举着醉心宝镜,照了最后一次,她看见了自己的死相。
她把手按在镜女的头顶,威压逼人,霎时乌云密布,离她最近的低阶修士纷纷口吐鲜血,摔在地上,如同死物。
青铜锈迹斑斑,镜面光洁,那镶嵌的是一块白琉璃,清晰无比。
郁金堂抬起自己的手,指甲狭长锋利,漆黑如墨,她点在镜面中央,琉璃瞬作一滩银白色,流动如水,滚着粒粒银珠。
她重重划下去,似乎想要从本相里再掏出来一点什么东西。
镜女跪在地上,若能摘下白绫,定能看见她怨恨无比的眼刀。
“你不太听话,我不喜欢。”
郁金堂蘸着自己的血,点在恢复原样的琉璃镜面上,画下枷锁印,“已经转世了,她就不算是谢冕了。”
佛家有个很有意思的说法,人世是神做的梦,此生困苦艰难,皆因梦中,倘若能醒来,又会跌进神做的另外一场梦境中。
真真假假,都是骗人说,你如今的感受不重要,忍一忍,这个噩梦就会随着你肉身死亡而解脱。
却不告诉你此身的痛苦如何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