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药本就无色无味,嫁衣又经由香料熏染数日,香气浓郁,即便郑姑娘精通医理,也难以察觉到。”
话至此处,嬷嬷上前半步,将一张亲笔供词,轻放于太后面前的桌案上。
“世子的通房丫鬟李氏,因之前遭受郑姑娘训斥而心生怨恨,借着整理嫁妆之际,在嫁衣上下药。”
“此乃其畏罪自尽前亲笔所书……”
“荒唐!”太后怒斥道,“区区一介通房丫鬟,绝无此等胆量谋害主子!”
“太后所言甚是……”嬷嬷随即压低声音禀报,“此女生前曾与卫国公府的丫鬟有所往来。”
“只可惜,如今死无对证,根本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此事与卫家有关。”
细思之,这一出戏码是何等熟悉!
在陛下的万寿节宫宴之上,卫芙盈遭人下药暗害,凶手以性命指认太后与郑国公府。
然而,太后与皇帝各怀心机,最终将罪名归咎于已被凌迟的韩令仪。
如今卫国公府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设局谋害郑姑娘,倒也在情理之中。
“不……”太后缓缓摇头,“哀家总觉得这件事……绝非表面上这般简单。”
“近日宸贵妃与太子有何动静?”她稍作思忖,沉声问了一句。
嬷嬷躬身回道:“宸贵妃日日在龙涎殿侍疾,甚至亲自下厨,连后宫诸事都不再过问。”
“至于太子殿下……除了上朝与批阅奏折之外,便是在龙涎殿陪伴陛下。”
这母子二人,近来所言所行,简直是贤妻孝子之楷模,为朝臣交口称赞。
与之相比,皇后这位正妻,则显得格外冷漠,秦王也甚少入宫,于龙榻前为父侍疾。
“装腔作势!”太后满脸不屑道。
然而,不得不承认,此时宸贵妃如此行事,着实为太子加分甚多。
“无妨……”太后缓缓起身,凝望着窗外雨幕,意有所指道,“大不了让华英走上哀家的旧路。”
华英尚且年轻,又懂医理,身子受损便悉心调养,至于膝下无子——
日后秦王的所有子嗣,皆需尊称华英一声“母亲”,好生教养一位即可。
“母后……”一直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