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昏昏沉沉中,

    裴长渊眉头紧锁,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

    偶尔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乔乔……乔乔……”

    “别离开我……”

    他呢喃着,豆大的汗珠滚落,打湿了身下的被褥。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裴长渊面色惨白如霜,

    毫无血色的薄唇微微张合,艰难喘息着。

    一口殷红的血从他喉间不受控制地咳出,溅落在衾被上,触目惊心。

    祁煊怕他平躺着咳血把自己呛死,着急忙慌把人扶坐起来一些,攥块干净帕子,替他擦拭着不断外溢的血。

    他不断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眉心拧成死结。

    裴长渊缓缓睁开眼,眼神混沌迷茫,意识还未完全归位。

    他嘴角还挂着未干涸的血迹,气若悬丝般唤着:“乔乔……”

    “你踏马就这么点出息!”

    祁煊给他擦血烦透了,见他两眼一睁就是乔乔,一闭也是乔乔……

    看他更烦,

    要不是裴长渊如今的身体状况受不住。

    祁煊非得冲他胸口砸一拳。

    他咬牙切齿:“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你就这么窝囊?”

    “旁人不明白我……殿下也不明白吗?”

    裴长渊强撑起身,

    胸口传来的剧痛让他闷哼一声。

    他向来清冷自持,眼下却红着眼眶,没有一丝想活下去的欲望。

    祁煊:“别乱动!你真想死啊!孤准你死了吗?裴长渊,孤知道你爱虞晚乔,可她已经死了,你非得再搭进去一条命?”

    他冲他吼:“殉葬有什么用!”

    但凡能以命换命,他知道,裴长渊不可能有分毫犹豫。

    裴长渊:“祁煊,换做是你……若穆姑娘去了,你还愿意独活吗?”

    祁煊狠狠拧了他胳膊一把:“住口!”

    他们都心知肚明。

    世上最难以承受的痛苦,是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与自己阴阳两隔。

    裴长渊身体上的痛苦,远不及心里的。

    他自小冷静自持,很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