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等你凯旋!”
梦境变幻,满目皆白,灵堂内外哭成一片。
宋挽初怔怔地看着棺材里的父亲,千疮百孔,血肉模糊,唯有那杆长枪,紧握在手,与他再不分离。
父亲的英魂,永远都留在了平沙关。
“爹爹!”
宋挽初从哭泣中醒来,泪水早已湿透了枕头。
房门被急匆匆推开,南栀和素月脚步凌乱地来到她的榻前。
“姑娘又梦到老爷了吗?”
宋挽初愣了,“你们怎么知道?”
“姑娘一直在说梦话。”
“说梦话,我经常说梦话吗?”
宋挽初一脸茫然。
南栀和素月心照不宣地对视。
两个姑娘都不约而同地有些尴尬。
“也没有经常说,就是老爷刚去世,还有姑娘刚嫁入国公府,一直等不到时少爷信的那段时间,说的多一点。”
宋挽初的身体僵住了。
刚嫁入国公府的那段时间,她对阿兄充满了愧疚,阿兄不给她写信,令她更加笃定,阿兄在生她的气。
梦里经常出现阿兄的身影,背对着她,孤寂没落,她想追上去,郑重地说一声对不起,不要再等她了。
可她一伸手触碰到阿兄的肩膀,阿兄的身影就如同青烟飘散,又在距离她很远很远的地方重新聚集,凝视她的双眼中,充满怨念。
她只能一遍一遍地高喊,阿兄,对不起……
每一次,她都是哭着从这个梦境中醒来。
如果她一直都在说梦话,睡在她身旁的梁屿舟,岂不是全都听到了?
她睡在自己的夫君身旁,梦里不停地喊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一想到那个场景,宋挽初尴尬得脚趾都蜷了起来。
如果她提前三个月得知自己有说梦话的习惯,她一定会竭力向梁屿舟解释。
她对阿兄虽有愧疚之情,但,这种愧疚只和辜负婚约有关,与男女之情无关。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三年的夫妻,梁屿舟与她一直都是同床异梦。
心底泛起一阵苦涩,就算解释了又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