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定决心不再和他牵扯纠缠下去,将自己的头蒙到被子里。
隔绝雨声,也阻断她去看门外那道影子的视线。
她将自己藏在狭小的黑暗中,长达一刻钟。
直到呼吸有些困难,才掀开了被子。
目光控制不住的,看向了门口。
梁屿舟依旧还在,站姿挺拔如松,稳重如钟,纹丝不动。
大有她一直不开门,他就一直站到死的决然。
宋挽初无奈又烦躁地蹙起了眉头,“梁屿舟,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即将拥有新人,又何必来纠缠她这个旧人?
更何况,还是他不喜欢,不在意,甚至厌恶鄙夷的旧人。
“你欠我一样东西。”
什么重要的东西,非要在大雨滂沱的夜晚上门讨要?
宋挽初只想让他赶紧消失,气鼓鼓又无可奈何地开了门。
面前的男人,早就湿透了。
雨水顺着他清晰的下颌线不停滴落,一双深邃的凤眼,像是水洗过一般,发出湛湛黑光。
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香囊。
他的全身上下,只有这个香囊,是没有被雨水打湿的。
宋挽初看着他摊开的手心,怔愣了好一会儿。
这个香囊她并不陌生,从她嫁给他的那一日起,这枚香囊就已经在他身上了。
也许他佩戴的时间,比她嫁给他的时间还要久。
她曾趁他熟睡的时候,偷偷将香囊摘下来看过。
很粗糙的针线,绣的是一棵文竹,这种图案是很多刚学女红的女孩子会绣的。
尽管线条简单,但那棵文竹还是被绣得歪歪扭扭,没绣出竹子的风骨,倒更像是一棵草。
不像是梁屿舟这种身份的人会佩戴的东西。
可却被梁屿舟珍视了这么多年。
宋挽初猜测,这枚香囊也许是俞慧雁早年间送给他的。
刚嫁给他的那段时间,她热烈地爱着这个男人,将他视为一生一世的夫君,存着和俞慧雁一争高下的心思。
某个缠绵的夜里,她将那枚香囊摘下,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笑道:“二爷真是个恋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