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前还欢呼声震耳欲聋，此刻却戛然而止，胜利之师被一股如野火般蔓延的冰冷恐惧扼住了喉咙。
先前弥漫在空气中的血与硝烟的味道，本是他们艰难取胜的证明，如今却混杂了一股全新的、刺鼻的恐惧气息。
刚刚经历过战斗的大地，尚有余温，此刻却仿佛在一种无形的、邪恶的力量下颤抖。
就在刚才还因胜利而满脸通红的士兵们，不安地交换着眼神，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
就连从逐渐消散的云层中透出的太阳，似乎也暗淡了下来，仿佛在躲避那逐渐逼近的黑暗。
这种转变显而易见，众人从胜利的陶醉巅峰陡然坠入了未知新恐惧的冰冷深渊。
李昊也感受到了这一点，他的胃里像是打了个冰冷的结。
苏瑶靠在他身上，平时这是一种慰藉，此刻却仿佛成了共同的负担。
这场来之不易、甜蜜无比的胜利，如今似乎成了转瞬即逝的幻影。
“他……他来了。”老者重复着，声音沙哑而微弱，在士兵们如今已安静下来的低语声中几乎听不见。
他捂着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很艰难，目光凝视着远处黑暗、参差不齐的山峰之外的某个地方。
他那张平时总是带着平静智慧神情的脸，此刻刻满了近乎原始的恐惧。
李昊意识到，这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更深层次、更古老的恐惧，一种源自远古宇宙恐怖的恐惧。
这种极具感染力的恐惧有可能让军队陷入瘫痪，让他们辛苦赢得的胜利付诸东流。
李昊挺直了身子，把那股几乎将他吞噬的恐惧浪潮推了回去。
他不能惊慌失措。
他是他们的领袖，是他们的主心骨，是那个有趣、爱开玩笑、能打胜仗的皇子。
他必须采取行动。
“好了，各位，”他说道，声音出奇地沉稳，划破了那令人恐惧的寂静。
“振作起来！我们只是赢了一场战斗，而不是赢得了整场战争。不管这是什么……不过是前进道路上的又一个障碍而已。我们会像对付上一批笨蛋一样对付它。”他的话语中带着惯有的自负，似乎给这些惊慌失措的士兵们注入了一剂急需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