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和顾北征这几年,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里,这个男人总是一脸冷肃疏离,永远的安静冷清,不似顾北望的古板严肃,爱说教,也不像顾北战那样的爱玩儿,爱闹,不要脸。

    他就像一座冰山,浑身上下冒着寒气,永远冷峻的一张脸,几乎看不到其它表情,似乎外面的任何喧闹,悲欢都和他无关。

    今天她却在这个男人脸上看到五彩缤纷的神情,笑,甜,腻歪,真是看了眼了。

    顾北征十九岁那年,她十五岁,那年春节,顾父顾母在平反后,终于官复原职,她跟着父母去做客。

    第一次见到从部队回家探亲的顾北征,他那样俊朗,那样意气风发。

    他冲他们打招呼的那一抹浅笑,在温悦宁心里藏了好多年,大院的孩子都怕她,只有她不怕,每次听说回来了,都要找各种借口去他家一趟。

    为了接近他,陪着顾北战那个混蛋掏鸟蛋,结果掏了马蜂窝,被蛰了一脸包,

    不过还好,他奉父命带着弟弟过来请罪,能见到他,听到他温声细语的安慰自己一回,也不算白白遭罪一场。

    后来妈妈知道了她的心意,觉得两家也算门当户对,就托人给顾家递了信儿,顾家人满心欢喜,两家一拍即合,就等他回家探亲时,商定婚事。

    谁知道,她左等右等却等到他已经结婚的消息,一个下乡的知青,一个身份敏感的女人,一个差点害他毁了前途的女人。

    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

    今天见到了,嗬,果然勾人,勾得顾北征没了正形,跟重新投胎换了个魂儿似的。

    “温医生?”

    许周舟轻轻唤了一声,发呆的温悦宁才回神。

    “好,回头给你。”

    冲顾北征灿然一笑:“北征哥,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温悦宁一走,病房里一时间死寂一般的安静。

    顾北战和方一然,一个盯房顶,一个盯脚尖,顾北征盯媳妇儿。

    许周舟走过去拿起一份小笼包和豆浆,递给方一然:“方政委,快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方一然接过来:“好,谢谢,那个,我我出去吃,一会儿再回来。”

    说完拿着包子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