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与喜婆说了一会子话儿方睡下,没多久,一道黑影翻过墙,悄然回到卫姮所睡的屋里。

    是外出给远山送银子的碧竹回来了。

    “姑娘,碎银子放在远伯家的灶膛下头,明儿早远伯两老晨起生火,便能看到。”

    卫姮今日去集市的银楼里,又特意剪了十两碎银子,特意送去呢,担心远伯那几个侄子生歹心,想方设法把银子拿走。

    干脆入夜后,让碧竹偷偷走一趟。

    卫姮等到碧竹把事办妥,这才放下心,“没有被人瞧见吧。”

    “姑娘放心呢,天寒地冻的,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碧竹抱着暖手炉,脚踩在烧着炭火的铜盆上,又道:“姑娘,远伯两老住的茅草屋四处漏风,奴婢藏银子的时候,还听见远伯咳嗽。”

    “估计是受了点风寒,有些寒咳。但愿明儿远伯看到银子后,能寻个大夫,吃几副汤药。”

    远伯是个好人。

    不嫌伯娘毁容,也不怨伯娘无法生儿育女,守着年少时的承诺,对伯娘不离不弃。

    卫姮其实挺佩服远伯两夫妻,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可那日她在远伯、远伯母夫妻两人的身上,看到的却是风雨偕同,不离不弃。

    也正是如此,她想着或许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让两老老有所倚,想来他们脸上的笑会更加轻松、自在。

    次日,便是大二房一家子返京。

    大清早族里老老少少过来送行,因卫姮许诺以后每年有一千银的供养给族里老人、读书儿郎、女郎,故而,围着卫姮说话的,比围着老夫人说话的人还要居多。

    远伯也在其中。

    他手里拿着几个鸡子悄悄地,递到碧竹手里,“好姑娘,这几个鸡子收着吧,路上能顶饿。”

    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一贫如洗的家里只有这么几个鸡子。

    碧竹没有收,低声道:“您不必客气,您是姑娘的长辈,姑娘还盼着您多保重自个身子呢。”

    “等来年啊,姑娘说要来亲自探望您呢。”

    远伯露出憨厚的笑,“一定保重,鸡子拿着吧,顶饿。”

    老人家不知道如何同大户人家的姑娘小姐们说话,便是奴婢,在